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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第2页）

&esp;&esp;迪克笑了笑，没什么心思去扯些俏皮话。

&esp;&esp;实际上他此刻扯出一个笑容已经格外艰难。

&esp;&esp;走神吗？

&esp;&esp;大概确实吧。

&esp;&esp;当你觉得你记忆之中的整个人生都缺失了一块无比重要的拼图，当你觉得你的生活根本不在正确的轨道上，而周围的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你的困惑，周围所有人都不记得你缺失的那所有的爱与温暖。

&esp;&esp;又怎么不可能从这世间走神呢。

&esp;&esp;蝙蝠侠审视着他。

&esp;&esp;那制服上的白色镜片部分微微眯起，一如既往。

&esp;&esp;迪克曾经很难面对这样的表情，每当他看到布鲁斯这样看着他的时候他就会感到没有由来的心虚，不管他做了什么，都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

&esp;&esp;后来他开始反抗这样的眼神，他开始坚决地拒绝被层层看护，他想要破茧而出飞向辽阔的世界之外。

&esp;&esp;但无论过去了多久，再回到这里看着布鲁斯这样看着他，他还是总会找回一点当初的那种情绪。就好像他一直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esp;&esp;“你现在回去检查一遍血样，确认自己没有被稻草人的恐惧毒气影响。”

&esp;&esp;蝙蝠侠命令道。

&esp;&esp;“拜托，b，我不会被那样的东西影响到的。”

&esp;&esp;迪克若无其事地扬起笑容。

&esp;&esp;他早就不是一个孩子了，他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十分了解。

&esp;&esp;他是如此的清醒。

&esp;&esp;大概这世间没能有人比他更清醒了。

&esp;&esp;所有人都遗忘了的，所有人都忽视了的，所有人都这样轻轻易易地随随便便抛之脑后的——

&esp;&esp;你们怎么能忘记啊。

&esp;&esp;我又怎么能忘记啊。

&esp;&esp;为这个世界付诸一切之人——为何将再不被人提起？

&esp;&esp;世人将之忘记，就如同他从未出现。

&esp;&esp;他们欢乐地生活在此间，轻轻松松把他的一切从记忆之中删除，抛弃了那份记忆自由自在地活着……

&esp;&esp;对于世界来说的英雄，拯救一切之人。

&esp;&esp;对他而言的爱人……他一生所爱所眷恋之人……

&esp;&esp;他怎么能忘——！

&esp;&esp;他怎么能在如此随意地把一切忘却后就这样毫无负担地走着，对心口那块悲鸣的空洞视而不见。

&esp;&esp;此刻回顾所有他毫无记忆的过去，都是如此地浑浑噩噩。对一切线索视而不见，对所有异常听而不闻。有什么从他身剐去一块淋漓的血肉，他却丝毫不觉自己满身是血。他胸口的血肉已然空洞，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心脏暴露在外，在挣扎般跳动着，却没有人觉得这是不对的。

&esp;&esp;所有人都生活在异常里，没有一个人提出这样的世界存在问题。

&esp;&esp;被大众默认的事情就是真相吗？被遗忘的人就该消失吗？

&esp;&esp;这不对——这个世界不对！

&esp;&esp;他从未如此清醒过。

&esp;&esp;如此清醒地看到自己胸口模糊的血肉，看到自己空去一半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