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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3页）

&esp;&esp;是谁？

&esp;&esp;在喊什么呢？

&esp;&esp;听不见啊……

&esp;&esp;我……什么也听不见……

&esp;&esp;“——看着我，阿伽！！！”

&esp;&esp;那惊怒的声音终于破开层层嬉笑蛊惑的浓沉呓语，传到了她的脑中。

&esp;&esp;夏油杰颤抖着，看着那双流淌银辉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曾经的光彩，墨色重新包裹住月光般的白，将他的阿伽重新留了下来。

&esp;&esp;“……杰？”

&esp;&esp;强行破开的大门带进属于外界的光，映出莫桑苍白如雪的面颊。

&esp;&esp;——那感情已经变了。

&esp;&esp;夏油杰松了口气，终于发现自己早已冷汗涔涔，汗湿重衫。

&esp;&esp;先前还游刃有余的狩猎者看着她，终于感受到了黑死的世界里，那些信徒放逐神明前的欢喜与绝望。

&esp;&esp;他们得以拯救了唯一的神。

&esp;&esp;他们被迫放弃了唯一的神。

&esp;&esp;夏油杰与她就是近在咫尺的距离。

&esp;&esp;如果自己刚才没能破门而入，她会发生什么？

&esp;&esp;夏油杰伸手揽住她脱力的身体，看着她黑发丝丝缕缕落在自己手臂上，英灵身体的重量轻盈像是片柔软的落羽，而空洞的痛苦顺着发丝相缠的地方透过血肉，无情刮刻他本应坚硬的骨骼。

&esp;&esp;少年时因被迫感知弱小而感受过的无力与绝望，再一次排山倒海呼啸重归，毫不留情地吞噬着夏油杰的尊严和理性。

&esp;&esp;……我不能保护她。

&esp;&esp;“……杰，”

&esp;&esp;与此同时，他怀里的人忽然颤抖着抓住了他的衣袖，低喃着什么，声音低哑细弱，柔软近乎呜咽：“再叫一次，那个名字。”

&esp;&esp;“……阿伽。”夏油杰无声拢紧了自己的怀抱。“阿伽，阿伽……”

&esp;&esp;他哑着嗓子，一叠声地叫着。

&esp;&esp;……啊。

&esp;&esp;阿伽躲在这个怀里，虚弱苍白的脸上短暂露出了放松的微笑。

&esp;&esp;我没有躲在他人身后的资格。

&esp;&esp;我没有如飞鸟般自由的权利。

&esp;&esp;但是——

&esp;&esp;她近乎解脱般，松了一口气。

&esp;&esp;“……谢谢你愿意爱我。”

&esp;&esp;最后能陪在我身边的是你，真的太好了。

&esp;&esp;接受阿伽这个名字，我心甘情愿。

&esp;&esp;“——我很开心。”

&esp;&esp;夏油杰低下头，额头抵在她的颈侧，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

&esp;&esp;躯体冰冷，呼吸僵滞。

&esp;&esp;此时此刻的两人早已分不清谁是救赎者谁是被拯救者，单纯这一刻来说，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esp;&esp;——究竟是谁先伸出手已经分不清楚了，冷到极致的绝望亟需另一个人的体温来回暖，粗暴扯落的袈裟上散着如墨的长发，他们选择用片刻极致的欢愉换取一瞬的解脱。

&esp;&esp;渐渐回温的呼吸交缠之间，男人看见英灵的胸口绽放着如宝石碎裂般瑰丽的红纹，被汗水濡湿的黑发无声散落其上，他喘息着，闭上眼埋在她的颈侧，似乎借此就可以遗忘刚刚刺痛眼睛的红。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