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走廊里是狱警呵斥的怒骂,银发杀手嚣张而报复的狂笑,和锁链与铁椅子碰撞的叮叮当当的巨响。
“降谷先生——”
“您,您别往心里去啊!”在这时,风见裕也连忙从后面急匆匆跑上来,“没有组织格兰利威的父母就从一开始就不会死了啊,就算不是琴酒的责任那也是组织的全责!您已经很努力了千万不要想得太多。。。。。。。”
“我没事,怎么可能因为这些死刑犯的几句话就动摇。”
降谷零微微回过头。
长长的金色额发垂下来,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走吧。”
风见一愣:“去哪?”
只能听见他轻声说:
“我们去。。。。。看看阿薰。”
02。
格兰利威从五层摔下来居然没有死。
这无法说清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和松田阵平在当天一起被崩溃的萩原研二从废墟里挖了出来紧急送医。
虽然伤势都很严重,但是松田却在肺部止血后,凭借着没有致命伤的身躯慢慢脱离了危险。
只剩下格兰利威拖着本就衰竭的身躯,在坠楼造成的巨大创伤中一切情况几乎全部恶化到了极点,抢救中经历了无数次高危的心脏停搏和大出血,医生换了一批又一批,病危通知书也下了一次又一次,等到几乎把所有人都快折腾疯了,终于靠着雪莉用组织的实验数据所配置的某种先进药物奇迹般活了下来。
在这段时间里松田都康复了大半了,从坐轮椅到慢慢自己能走,每天都和其他人一起去那间重症监护病房门口守着。
可是除了祈祷以外,也什么都做不了。
那个青年身上插着无数根触目惊心的管子,苍白的面颊上接着呼吸机,仿佛已经终于远离了一切痛苦和阴影。
他们在蹲在门口环抱住双膝的时候,无数次地想过,阿薰如果永远不醒会怎么样。
他的大脑和心理在那场灾难里都受创太严重了。
几乎已经没有完全恢复的可能。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
他们无论如何,也还想再见到一次。。。。。再见到一次那样鲜活的阿薰。
就当是。。。。。。
给他们一个最后的奇迹,好吗?
萩原研二靠着自己幼驯染缠满绷带的身躯,几乎没有抬眼去看内里那副接满导管的身躯的惨状的勇气。他肩膀剧烈颤抖着,只感觉心里仿佛有一块被狠狠挖空了,手指无力地顺着对方的手臂向下滑。。。。。。。
终于,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
寂静的医院走道里风声宛如啜泣。
但也似乎是他们的诚心祈祷起了作用。
在时间过去半年后,绫里薰真的在所有人焦急的呼喊中,虚弱地在病床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薰!阿薰你看着我,你还记得我们吗?!”
诸伏景光当场没忍住落了满脸的泪水,不顾医生护士的阻拦扑过去就要去触摸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差点腿一软直接跌下去,紧紧握着他的手:“没事了,都没事了,你看看我们好不好。。。。。。”
然而,薰却没有答话。
他下意识地转了转头。
但方向却十分诡异,看得所有人的心底里忽然没来由地涌上一阵不安。
“阿薰。。。。。。?”
似乎是入目惨剧过于血腥崩坏的缘故。
绫里薰睁开的金眸形状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可那原本像是映着太阳中心的光一般的内里。。。。。。
在此时,却只剩下了混沌一片。
“喂——阿薰?”
降谷零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只感觉背脊猛地恶寒,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你的眼睛。。。。。。。”
“。。。。。。。”
可绫里薰只仿佛完全没看见似地,自顾自地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松田阵平的手在剧烈战栗——
。。。。。。掌心里的杯子“哐”地一声砸在地上,飞溅了满地淋漓碎片。
03。
“根据CT和核磁检查的结果,先前坠楼的时候所造成的淤血和积水应该已经都清除干净了,理论上不应该存在会压迫神经的病理性原因了。”
警察医院,医生从办公桌旁转过身来:“但是,你们却在绫里警官的身上,观察到了严重的失明现象,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