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简直气极反笑,眼前是楚则那张颓丧失意的脸。
言铮的话魔音般再次钻入耳蜗:“傻了吧?真爱你的人,醋坛子早打翻了,恨不得把你拴裤腰带上看着,还能给你塞套套?这不明摆着不爱吗。”
胸口猛地一窒,他冷硬的五官瞬间覆上一层寒霜,凛冽逼人。
目光转向病床上把自己缩成鹌鹑般的温晴,那股堵在胸口的浊气,竟莫名烟消云散。
好不容易才把人找回来。
若再压不住脾气,把人吓跑了,吃苦头的还是自己。
想通此节,他深吸一口气,紧绷的脸色稍稍和缓。手探进裤袋,掏出那个蓝色丝绒盒子,“啪嗒”一声轻响打开。
阳光恰好穿透窗棂,落在戒指中央的钻石上,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他缓缓单膝跪地,从未有过的紧张感攥紧了心脏,声音低沉而郑重:“温晴,嫁给我,好吗?”
温晴猛然抬头,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周遭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抽离。
她只是呆呆地望着沈烬,那双深不见底的乌瞳里,盛满了前所未有的虔诚与认真。
沈烬看着她这副呆头鹅似的模样,微张着嘴,大眼睛瞪得滚圆,觉得她可爱极了。
“戒指是我让林羡羡一起挑的,女人更懂女人。不是买给她的,是专门为你挑的。”他目光落在温晴那红得几乎滴血的耳尖上,嗓音不自觉地放软,“你愿不愿意?以后我对你好,不凶你,孩子我带,家务我做。”
“这半年你不在,我很努力学经营管理,我能保护好我们的宝宝。”尽管已在心中演练过无数次,当面表白时,紧张感依旧如影随形。
他们当初仓促领证,连个像样的仪式都没有。
他的温晴,值得最好的。
一股暖流在温晴心口胀开,眼尾悄然泛红,羞涩的笑意在她脸上缓缓绽放。
沈烬救了她很多次。
从小到大,她受到的爱很贫瘠,别人对她零星的好,她都记在心上,更没人如沈烬那般愿意豁出性命救自己。
她觉得童年缺失的爱在这一刻被填满了。
她正欲伸出手,让那枚闪耀的戒指套上指尖。
“咳咳咳。”门口传来几声刻意的清咳。
林羡羡斜倚在门框上,一身明艳大方,衬得花瓶里怒放的红玫瑰都失了颜色。
沈烬不悦地剜了她一眼,眼神分明写着“快滚”。
林羡羡却视若无睹,踩着细高跟款款而入,目光扫过沈烬手中的戒指,“啧啧”两声,漂亮的眸子转向温晴,促狭地眨眨眼:“温晴,男人婚前花言巧语,婚后嘛……”她拖长了调子,“你就成他蚊帐上的蚊子血啦。男人啊,就得晾一晾。”
温晴惊讶地眨了眨大眼睛。
沈烬生怕她动摇,锋利的眼神立刻刺向林羡羡:“有你什么事?快滚!”
“听说你当爹了,来看看宝宝。咦,宝宝呢?”林羡羡故作惊讶。
温晴柔柔一笑:“宝宝早产,还在保温箱里。”
林羡羡点点头,“孩子名字起了吗?男孩还是女孩。”
这一下就把温晴问住了,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剖腹产生下了孩子。
孩子性别还没问。
她眼巴巴看着沈烬,她真的好想抱一抱孩子。
“男孩,你想给孩子起什么名?”沈烬嘴角翘起,深邃的眉眼里柔得像一汪春水。
温晴眉梢染上笑意,嘴角笑容扩大,“小名叫康康,我希望孩子健健康康。”
“我看大名叫沈望好了,我都快变成望夫石了。”
温晴知道他在揶揄她偷偷离开的事。
林羡羡也不在意被冷落,放下带来的补品和一盅燕窝:“家里特意炖的,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