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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明德说他先从基层开始。”颜奕辰道，“明德在国外读了那么多年书，也算是懂事了一些。”

“……”许如芸没有想到颜明德会那么说。

许如芸对颜明德的记忆还停留在颜明德嚣张跋扈的时候，颜明德不敬着她这个亲妈，不要她这个亲妈。许如芸去过国外看过颜明德，不是没有去过，颜明德不是没有在家里，就是冷着一张脸对待他。许如芸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颜明德的仇人，而不是颜明德的亲妈。

“懂事就好。”许如芸道，“我还担心他一直都不懂事，那可就不好了。你妈总说要让他继承公司，不管他最后有没有继承公司，他都得进公司工作的。他懂事一点，麻烦事情少一点，那还行。”

许如芸不觉得颜明德是真的懂事了，要是颜明德真的懂事了，颜明德就应该知道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他的位子。如果颜明德不继承公司，而是拿着一些财产度日，这多好啊。

宋家的小儿子，也就是林文君的丈夫宋原，宋原就没有去公司里面争，而是拿点股份，再拿一些房产等东西。宋原入赘宁家，他结婚后搬到岳父岳母的家住。

如果颜明德能跟宋原那样，那么许如芸不可能亏待颜明德。颜明德要去争，等以后的话，大家一定会弄得很难看的。

“明德在国外那么多年，我去国外看他的时候……”许如芸故意停顿，“可能是我没有养他，他跟着妈……算了，是我欠了他的。那天，我们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都没有叫我一声妈。当然，可能是因为妈在，他不好叫我。妈没少在他的面前说的我不是，我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明德回来了，以后能好的。”颜奕辰道，“明德跟明康都是我的亲生儿子。”

“嗯。”许如芸点点头，她在想颜奕辰是不是在告诉她，颜明德也能继承公司。颜奕辰是担心颜明康继承公司，公司就落入她许如芸的手里吧，颜奕辰故意这么说。

好在许如芸早就知道颜奕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没有失望。颜奕辰防着她才是正常的，许如芸这么告诉自己。

其实，颜奕辰压根没有必要防着她，许如芸不可能把公司给许家人，公司只能是她儿子的。就算是颜明德继承公司，都好过许家人继承公司的好。

可能掌权人都是这样，他们总担心被分权，哪怕是对妻子，对儿子，他们都不是很放心。

“我们对不住明德。”颜奕辰道，“还是得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是得给他一个机会。”许如芸道，“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怎么能不给他机会。当初……要不是他奶奶非得要抱走他……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许如芸没有想着表现得太强，适当地低头，适当地提起过去的事情，颜奕辰只会觉得许如芸不是有很多脑子。要是许如芸很有脑子的话，就不会总是提。

颜奕辰想着，女人终归是女人。

许如芸心里清楚颜奕辰要什么样的妻子，那她就表现成什么样子。

当颜嫣然得知颜明德进公司之后，她特意从婆家来找许如芸。

颜嫣然不好去公司找许如芸，颜奕辰不让颜嫣然去公司，颜嫣然去公司找人不是不可以。但许如芸让颜嫣然不要去，有什么话，来家里说就行了。她们母女两个人说说话，颜奕辰没有管那么多。

“妈，大哥就这么进公司了？”颜嫣然问。

“不然呢？”许如芸道，“你爸已经说了，要让明德跟明康公平竞争。两个人都是你爸的亲生儿子，你爸还说明德跟着你奶奶那么多年，他没有多照顾你爸……你当你爸是真的要他们公平竞争吗？你爸是在敲打我。”

“爸太过分了。”颜嫣然道，“大哥跟小弟都是您的亲生儿子，爸防着你做什么，太奇怪了。”

“夫妻……能不能走到最后，那都不一定的。”许如芸道，“他防着我便防着我。你出嫁了，不要想着公司的事情。”

“我知道……”颜嫣然就是不甘心，颜明德是男的，他轻轻松松进公司工作，而自己是女的，就只能早早嫁人。颜嫣然为了能有好一点的未来，就早点嫁人了。不早点嫁人，她也做不了别的事情。

颜嫣然去创业的话，她能做什么？去炒股的话，怕是要把底裤都给亏掉！

许如芸给颜嫣然分析了以后的道路，让颜嫣然嫁人。颜嫣然要是想成为事业型女人，也不是不行，可许如芸跟颜嫣然说到创业的事情的时候，颜嫣然有些迷茫。

为了不让颜奕辰太过不高兴，许如芸没有多教导颜嫣然怎么做生意。颜奕辰希望颜嫣然成长成为一个大方得体的千金小姐，一个能给家里带来助力的千金小姐，一个可以联姻的人。

说到底，是许如芸不够强大，如果她足够强大的话，她能教导颜嫣然更多东西。

“你大哥刚刚进公司。”许如芸道，“你奶奶要让他当管理，你爸让他从基层开始。你大哥竟然同意从基层开始了，神奇不神奇？”

“大哥同意从基层开始？”颜嫣然惊讶，“这不像是大哥啊。”

“谁说不是呢。”许如芸道，“他在国外那么多年，我们没有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成长成什么样子。只盼着他能做得好一点。”

“他要是做得好一点，爸不就向着他了吗？”颜嫣然道。

“不会。”许如芸道，“别忘了你奶奶。你奶奶那个人绝对不可能让你爸爸舒心的，你奶奶要掌控我们全家所有人。只要你奶奶多做一些事情，你爸就会想不能让你大哥继承那么多东西。你爸爸不可能事事顺着你奶奶，只是因为你奶奶出国多年，你爸爸脱离你奶奶的掌控，你爸爸又想起你奶奶的好了。”

人就是这样，远离了，就记得别人的好。

许如芸在颜奕辰的身边多年，她了解颜奕辰很多事情，知道要怎么做。颜嫣然是不懂得那些事情，她的想法都太过想当然。

“爸怎么是这个样子的？”颜嫣然道。

“你爸一直都是这样的。”许如芸道，从她认识颜奕辰的时候，从她跟颜奕辰结婚的时候，颜奕辰对待颜母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

这种态度很复杂，颜嫣然没有经过那个特殊时代，她不懂得这样的复杂性。颜奕辰跟颜母一起在乡下农场过的，颜母到底是颜奕辰的亲妈。

宁家人得知颜明德进公司了，他们没有在外面多说什么，又不是他们自己的公司，顶多是在家里说一说。

宁彦靖跟苏雪晴说起来的时候，苏雪晴才想起颜明德。

“他出国那么多年，也是该学成归来了。”苏雪晴道。

“学成……有没有学成不一定，这性子倒是有些变化。”宁彦靖道，“他从基层开始做。”

“从基层开始做？”苏雪晴睁大眼睛，“他能愿意？”

“不愿意也得愿意。”宁彦靖道，“他爸要他从基层开始做。他比他弟弟大，早点进公司，从基层开始做，也没有什么。听说他主动跟他奶奶说的，让他奶奶不要坚持让他去做管理。”

宁彦靖听别人这么说的时候，他想颜明德多半是以退为进。颜明德不再是从前那个嚣张跋扈的人，他多少懂得了一些算计。只是颜明德的那点能耐在颜奕辰的面前，不算什么。

不过颜奕辰应该会觉得颜明德成长很多，颜明德本身没有在颜奕辰的身边长大，颜明德小时候又表现得太过糟糕。现在只要颜明德表现得稍微好一点，颜奕辰就会觉得颜明德很不错。

前后对比相差太大，颜明德的弟弟的岁数比他差了好几岁，颜明德还有比较多的机会。差四周岁，颜明德的弟弟也要读大学了。就看颜奕辰会不会让刚刚上大学的小儿子进公司，估计这个可能性很大。

颜明德读大学的时候在国外，又花了很多钱，他没有在大学的时候进公司很正常，颜奕辰的小儿子在国内读大学，还就在南城读大学，自然就能先进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