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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那边有一个寺庙。”苏亚楠道，“寺庙里面有一只猫，那只猫挺有佛性的，经常看着别人拜佛。都说过去的时候，要看看那一只猫。”

“你过去看了？”苏雪晴问。

“还没有过去，等到以后有空的时候过去。”苏亚楠道，“现在还得开店呢，哪里有空过去。”

“让人帮着看一下。”苏雪晴道。

“还是自己看着一点好。”苏亚楠道，“我要是在工厂干活，都该退休了。听三弟说，爸最近的胃口还挺不错。爸的牙齿还行，不是太差。”

“三哥三嫂他们给爸买了钙片。”苏雪晴道，“爸不喜欢咀嚼的钙片，觉得跟咬石头差不多。”

“石头可没有那么软。”苏亚楠道，“不过这个咀嚼片确实，咬开了，有点粗糙感，味道不好。爸现在喜欢吃香一点的东西，不喜欢吃这些味道不好的东西。”

“三哥三嫂干脆买了胶囊，可以直接吞服的。”苏雪晴道，“好歹多补钙补一点，年纪大了，容易骨质疏松。就是我自己，现在也有补钙，二姐，你也是，该补的得补一补。”

“补，补。”苏亚楠笑着道，“那个……”

“什么？”苏雪晴问。

“大姐跟她儿媳妇又吵架了。”苏亚楠道，“大姐总说她儿媳妇不好，吵架吵凶了，还要让她儿媳妇滚出去，不让儿媳妇住在家里。”

“她儿媳妇不住在家里，住在哪里？”苏雪晴道。

“对啊。”苏亚楠道，“然后，大姐自己出来租房子住了。”

“被赶出来了啊。”苏雪晴道。

“这个不好说。”苏亚楠道，“听人说，大姐她自己要搬出来的，她以为她儿子会去请她回去吗？压根不可能的。大姐一开始想要去朋友的家里住，她的那些朋友哪里可能让她住在他们家里。大姐年岁又那么老了，别人当然不愿意。大姐又怕在外面住的时间长，干脆租了房子吧。”

“能有人租房子给她，不错了。”苏雪晴道，“就怕她这个岁数，没有人愿意租房子给她，那她才倒霉。”

“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她自己折腾的。”苏亚楠道，“跟着儿子儿媳妇一起生活，该闭嘴的时候就闭嘴。她那个儿媳妇多能干，还能让卫耀祖一起干。卫耀祖还算是有点脑子，知道找一个能干的媳妇，要是找一个不能干的媳妇，那他就没有用了。”

“他那个妻子确实能干。”苏雪晴道，“不是一般能干。”

“吃苦耐劳，虽然是乡下人，文凭也不高，但是卫耀祖又能强到哪里去。家里那么多钱都被他败光了，要不是他爸出车祸死了，他能有这套房子，能跟现在的妻子结婚吗？”苏亚楠道，“大姐夫到死都是为大姐他们付出。”

卫大山活着的时候基本都是听苏亚梅的话，别人说的话，没有多大的用处。苏亚楠没有说卫大山不好的意思，她的意思是卫大山为苏亚梅为儿子付出了很多。

苏亚梅租房子住，她没有跟着一起出摊了，而汪可可跟卫耀祖都没有过来找她。汪可可的想法很简单，没有苏亚梅，汪可可跟卫耀祖还能更快地把事情办好，卖早餐也不需要多一个苏亚梅。苏亚梅没有在家里，家里都清静很多。

要是苏亚梅在家里，她隔一会儿就要说几句话，一下子是说地上有一根头发，一下子是说汪可可没有把东西摆放好。

汪可可做事情很利落了，她就是在忙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把东西收拾好，苏亚梅就要说。汪可可按照她自己的习惯摆放东西，苏亚梅也要说。汪可可让苏亚梅闭嘴，苏亚梅就是不肯闭嘴。

苏亚梅的嘴巴太能说了，叭叭叭说个不听，一点都不考虑儿媳妇开心不开心。儿媳妇不开心的话，苏亚梅开心了。

现在，苏亚梅在外面租房子住，手里又没有更多的钱，她内心是焦急的是慌乱的。于是苏亚梅去找卫姗姗，她的意思是让卫姗姗去找卫耀祖。

“请您吃饭，给您伙食费，这个可以。”卫姗姗道，“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您也有给我伙食费。要让我去跟弟弟弟妹说让你搬回去住，让他们听您的话，那就算了。”

卫姗姗请苏亚梅在参观吃饭，没有让苏亚梅多在自己的家里待着。苏亚梅去卫姗姗的家里，不是说卫姗姗家的客厅挺大的，就是说卫姗姗家里还有空房间。卫姗姗没有傻到让苏亚梅住到自己家的地步，苏亚梅跟她卫姗姗有血缘上的关系没有错，可苏亚梅不可能对她好的。

让苏亚梅住在自己的家里，那就等于给自己弄了一个大麻烦回家。

卫姗姗不可能那么做的，苏亚梅要么就在外面租房子住，要么就是低头，回去跟卫耀祖夫妻道歉。卫姗姗想苏亚梅不可能去跟卫耀祖夫妻道歉的，苏亚梅只会想着让别人低头。

“今时不同往日。”卫姗姗道，“是您到了不能赚钱的年纪，不是他们不能赚钱，他们不需要依靠您，也能好好地活着。而您呢，租住房子，总得要房租要生活费。您还有儿子，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出这些钱。这样，我去跟弟弟弟妹说，我跟他们分摊一下费用。您就租房子住，别回去给人添乱了。”

“我哪里给他们添乱了？”苏亚梅不悦，“我不是不能做事情，只是做得慢一点了而已。我年轻那一会儿……”

“别说年轻那一会儿了。”卫姗姗道，“天天就是说您年轻那一会儿，您下乡那一会儿。拜托，这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别人又没有欠您的。也别说小姨没有下乡，那是当时的政策原因。”

卫姗姗不喜欢听苏亚梅总说过去的那些事情，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主要还是苏亚梅不懂得尊重别人，苏亚梅太作了。但凡苏亚梅少作一点，情况都会好很多。苏亚梅偏偏要那么作，怨不得别人。

“我又没有说你小姨。”苏亚梅道，“你就知道向着你小姨。”

“你有几次没有说的？”卫姗姗道，“来我面前，就要说几句。”

“你小姨那么有钱，你天天念着她，她能给你钱吗？能帮助你吗？”苏亚梅问。

“我不需要小姨再帮了我，我小时候，小姨已经帮我很多了。我这么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哪里还能想着别人帮我。”卫姗姗道，“妈，您别总是这么折腾了。”

“你就知道说我折腾。”苏亚梅咬牙。

“不然呢？”卫姗姗道，“您要是安安静静地待在那边，弟妹会跟您吵架吗？您这一张嘴，不该开口的时候就别开口，闭着一点不行吗？”

“你当我是死人吗？”苏亚梅道。

“没有说你是死人。”卫姗姗道，“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是您自己弄的。”

“……”苏亚梅看看卫姗姗，卫姗姗总是这么说自己。

跟苏亚梅聊过后，卫姗姗去找卫耀祖夫妻，她的意思是不要让苏亚梅跟他们一起住了。苏亚梅继续跟他们住在一起，麻烦太多。那就让卫耀祖夫妻出点钱，卫姗姗也出点钱。

“我们都出一些钱。”卫姗姗道，“妈现在还能干活，她自己也可以弄点东西卖一卖，好歹补贴一下家用。你们给出房租，我来出伙食费，行吗？”

“行，当然行。”汪可可道。

卫耀祖看向汪可可，汪可可当然不可能说不同意。汪可可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姐弟两个人分别出一些钱，不是一个人全部都出了，这就好很多。要是一个都出钱，那就很不好。

卫姗姗愿意出钱，汪可可自然就好说话，没有人愿意多付钱的。汪可可自认为自己赚钱也不容易，她跟卫耀祖还要生孩子，养孩子需要更多的钱。卫姗姗主动说出钱，总好过汪可可让卫耀祖去找卫姗姗要钱。

汪可可早就知道苏亚梅重男轻女，她还没有嫁给卫耀祖的时候，苏亚梅对卫姗姗的态度就不好。

“姐，都按照您说的办。”汪可可道，“也不是我不让她住在家里，实在是妈她事情多。你看，这里里外外，我都有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我每天还得跟耀祖分开卖早餐，早上很早的时候就起来做早餐了，我不是在家里歇着的。我坐在那边稍微休息一下，妈就要说我。我真的是……很难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