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特别喜欢看这类表演“超自然能力”的节目。
藏马道:“静流天赋极高,甚至远超桑原和真,她在未经训练前就能够看到灵体,但她对修行不感兴趣,上这种节目倒像她会做的事情。”
交通有些拥堵,半小时后,两人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藏马家的院子里种着一株巨大的樱花树,桑原静流正在樱花树下抽烟,闻声抬头,掐灭烟头,扬手:“来得好慢。”
藏马解释道:“有点堵车。”
五条悟从另一侧下车,他身高接近一米九,站在藏马身旁都高出大半个头了,一出现就吸引了静流的注意力。
静流微微有些怔忪,稍顷,下意识地开始摸口袋找烟。
五条悟注意到对方的反常:“怎么了?我有什么问题吗?”
静流又点了一支香烟,尼古丁的气味似乎平复了短暂的慌乱,她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你最近会有个大麻烦。”
“哈?”五条悟重复了一遍,“大麻烦?我?”
作为知情人的藏马一顿,颇有些无奈地想到,真不应该把五条悟带过来,但他面上不显,疑惑与忧心浅浅一层,蹙眉问道:“具体是什么?”
静流想了想,开玩笑道:“血光之灾?”
她被烟呛到咳嗽了两声,半真半假地说:“很难解释,占卜看不了那么真切,我感觉你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看不到你的未来。”
“诶——”五条悟跃跃欲试,“这是说明我会死吗?”
这个字眼触动了藏马敏感的神经,他推了一下五条悟:“注意措辞。”
五条悟用一种“你还避讳这个”的表情看着藏马。
静流指尖夹着那支烟,她细细端详着五条悟,半晌后说道:“不是,你应该会长命百岁。”
“这样啊,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啊。”五条悟指指自己,“没有人可以战胜我,我是最强的。”——
三人走进畑中家宅的时候,静流还在满脑子想着“真是个奇怪的男孩子”,直到换拖鞋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怎么烟没抽完就进屋了。
满脑子乱码,然后悻悻掐掉烟,若无其事地跟着前往客厅。
畑中先生坐在客厅里看报纸,中短身材、微胖体型,戴着眼镜和普通的中年男性没什么区别,但他气息非常平和,看到藏马的时候会露出欣慰的笑。
“秀一来了啊,我和你妈妈等你好久了。”
他托了托眼镜,径直走到藏马跟前,伸手拍了拍肩膀,如老父亲对待久别的孩子那样。
藏马展开笑颜,这是五条悟从没见过的松弛状态:“有些事情在忙。啊,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五条悟。”
五条悟规规矩矩地握手,递上礼物。畑中先生的视线落在五条悟怪异的墨镜上一秒,带点好奇,以为是年轻人的时尚,便没有多问。
在厨房里忙碌半天的南野志保利闻声赶来,她面色如常,但眼眶微红,藏马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感觉到脸颊有些发烫,连动作都僵硬起来。
但南野志保利却抱住了他。
“妈妈?”藏马一下子手足无措,“你怎么了?”
南野志保利拽着他的衣服,摇头:“我没事,我只是好久没见到你了。”
于是藏马没有再说话,他温柔地拥抱了自己的母亲。
南野志保利的情绪铺天盖地,但她尚未失去理智,知道自己的丈夫与儿子的朋友都看着自己,有些懊恼地低声说:“哎呀,忘记关火了。”
她匆匆忙忙地赶回厨房,藏马踌躇地看着她的背影。
“藏……秀一。”五条悟突然出声。
藏马:“嗯?”
五条悟朝着餐桌方向努了努嘴:“快去吃饭吧。”
藏马转过身看到父亲和静流已经落座,餐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几人的碗筷,而五条悟已经大大方方地坐下,还不忘替藏马拉开座位。
这宾主尽欢的寻常一幕让藏马有些迟疑,他告诫自己要“正常”,于是露出了惯有的微笑入席。
南野志保利端着汤过来,为众人分餐。
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初见时的激动好似不曾发生,但微微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注意到这点的藏马呼吸一滞。
好在席间并无异常,大家在安全的话题上往来,畑中先生虽然提到了对亲子的担忧,但桑原静流非常笃定地安慰了他,畑中先生便没在纠结。
五条悟的健谈取悦了两夫妻,尽管南野志保利表现得相对沉默,但她注视五条悟的神态却十分专注且认真,相同的绿色眼眸,五条悟立刻联想到了藏马。
餐后,藏马刚走进厨房帮忙就被南野志保利赶了出去,他站在厨房门口有些踌躇,五条悟注意到了什么,想替他解围,但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桑原静流突然把一副扑克牌丢进了藏马怀里,并顺势把人给拉走了。
五条悟:“?”什么鬼。
桑原静流没有一般人类女性的扭捏,他拉着藏马走到后院:“行了,抽一张牌吧。”
藏马:“这又是干嘛。”
静流:“占卜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
藏马:“……”
藏马刚想吐槽,却突然注意到后院里有一块用篱笆围出的花圃,陈旧的记忆涌上心头,他不自觉地蹲下,仔细地观察花圃里的小苗。
桑原静流不明所以,岔开话题:“医院那个事情,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