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新家了。
他们把每一间房间都转了一遍,最后双双躺在主卧的巨大编织地毯上。鼻尖萦绕着织物的淡淡香气,房间里点着严越明惯用的柑橘调的香薰。
严越明伸手抱住宋知雨,跟他商量,把冰箱里装满可乐、啤酒和雪糕,冷冻室放宋知雨喜欢的各种螃蟹。买一套樱桃红的床品。卫生间里要再添一个防滑垫。床头柜太空,还差两个人的照片。过几天,还要在新家请客吃饭。
宋知雨第一次种樱桃,失败了。
严越明搬了几大箱特级樱桃,宴会上逢人就说,我老婆种的,多吃一点。
深夜,众人散去。严越明跳进泳池里游泳,星夜温柔,宋知雨坐在泳池边上,觉得自己一伸手,就能撅下一串的星星。
“知雨。”
宋知雨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错目之间,严越明恶作剧似的从水里猛地蹿出来,冷白精悍的肌肉滑落水珠万颗,星月夜下,灿丽不似真人。
“严越明。”宋知雨笑着喊他名字,此刻又有额外的一秒钟心动。
“嗯。”严越明简单地应道,低头喑哑,把唇舌无尽地浪费在和宋知雨接吻上。
宋知雨的眼睛有些湿。
09
一番激烈情事过后,宋知雨终于被掀在沉寂的床垫上,细细喘着气,趴在深蓝色床笠上说不出话。
汗湿的手臂环住他的肩背,大拇指摩挲他深如碗的锁骨窝,擦着薄薄的皮肤,没一会儿就皴出水纹一样的红痕。宋知雨懒洋洋地趴着,喊疼,又说:“热,松开。”
严越明把他翻过来,像把一盘唱完的唱片从A面翻到B面,宋知雨仰面躺着枕在严越明腿上,睁眼,看到严越明微湿的、还未从情欲中脱身的脸。
“刚刚弄进去那么多。”严越明把手放在他的小肚子上,“是不是能生个孩子?”
宋知雨一开始没听懂,等回过神来,神经被扯裂似的疼痛,他冷着脸坐起来,推开严越明,单手扯过被单裹在身上,半边身体血液不通似的麻痺迟钝:“严越明,我是男的。你要孩子,找别人给你生去。”
“我跟别人生孩子?你不得杀了我。”严越明低声凑近他,伸手环住他,“我也不喜欢小孩儿。”
严越明扳着他的脸,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隔着呼吸交缠的咫尺之距,很认真地说出让人哭笑不得的话:“你真的不能生孩子?”
10
严越明依然热衷于抚摸他雪白的肚皮,有时候若有所思,好像依然在考虑让他受孕生子的可能性。
严越明对宋知雨的爱依然保有放荡的性欲和残忍的撕裂,只是他终于学会掩藏和矫饰。他把宋知雨撕裂,然后用吻和甜言蜜语,穿针引线地把他缝好。
严越明说我爱你。如非致歉,就是致歉前的作恶。
◆秋
11
“懒胚。”宋知雨轻轻骂他,手里选剥着个软柿子,喂到严越明嘴边。
懒胚严越明一边玩着Switch,一边张嘴咬了一口,咽下去,又就着宋知雨的手吃了一口,不留神地咬到宋知雨的手指。
严越明愣了一下,牙齿已收敛力道,舌尖卷走橙红汁水,有点讨饶似的,在他细白指尖又轻轻咬了一口。
“啧。”宋知雨推开严越明,摸摸自己的手指头。
可是第二天照样给严越明喂柿子吃。
12
宋知雨很喜欢江南的十月天气。
那天下午,他穿薄风衣,一个人去逛书店,喝拿铁,还去花店一枝枝地选了一束花。
从天桥逛到故居,从故居晃到水族馆,从水族馆绕到秋里道。在秋里道山顶上,蔼风吹乱他的刘海。
他这时候想起重重如山往事,心中全无怨怼。
在这样的十月天里,人怎么可以恨呢?
13
严越明是个风衣狂魔。
深秋还未过半月,他的衣柜里已经添了七八件风衣。
他还热衷于用风衣裹住宋知雨。
宋知雨有时候在衣帽间里,数着严越明类似款式的衣服数量,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14
小狗丢丢已经快一岁,换算成人类的年龄,正是要翻天的半大小子。
宋知雨每天早起遛狗,说好每天只去玩二十分钟,但是一遛往往就是大半个小时。丢丢简直就是不听话、无组织的小坏狗。筋疲力尽后,他只能劝说自己顺便晨跑。
严越明自告勇地遛了两天狗,再交到宋知雨手上时,小狗老实得不行,不跑不蹿,甚至学会了自己咬着遛狗绳去花园里玩,到点了还会乖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