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宋知雨声音有点哑。
严越明的声音彻底冷下去:“那我送你走。”
宋知雨没有反对意见,等严越明把他的越野开过来,乖乖上了车。轿车驶出花园,停在山脚下,四周树木蓊郁金灿,细雨绵绵中,显出几分萧素。
宋知雨问:“怎么不开了?”
越明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倾过身来,不由分说地就掐着他的下巴咬住了他的嘴唇。
宋知雨挣扎了一下,下颔被揉出淡淡粉色,吃痛地哆嗦,耳边传来咔嗒两声,是严越明把车门都锁上了。
宋知雨张嘴要骂人,水淋淋的舌头就被严越明顺势含住,那一点舌尖,翻来覆去地被嘬弄。严越明的舌头搅得厉害,如饥似渴,循序渐进地把宋知雨口腔里每个敏感的地方都扫了一遍,宋知雨推他的手蓦地一软,抵在他胸前,没有威慑力地隔开两个人的胸口,很轻很柔地呜咽了一声,一点挣扎的动静都没了。
严越明不再箍着宋知雨的肩膀,只是慢慢搂住他的腰。细雨朦胧的车后镜里,隐约能看到两个年轻男人在接吻。
个子高的低着头,追得很凶,揽着另一个人的腰不肯放他走;纤瘦些的微微扭头,又被不由分说地捧过脸。
严越明揽住宋知雨的手臂在发抖,浑身的骨骼都在兴奋地震颤。他心里想:我的,再不情愿,也是我的。
宋知雨被揽着腰亲得浑身发抖,呜咽着说不出话来。等严越明的嘴唇开始落在他耳根、喉尖这些敏感点的时候,他浑身触了电似的酥麻,腰在严越明手里软如春水,却又在某一刻意识回笼,停手扇了严越明一巴掌。
严越明停住了,漂亮的黑眼珠执拗又不解地看着他,带着一点怒意喊他的名字:“宋知雨。”
宋知雨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里溢出:“我求你了,严越明。你没有,没有那么喜欢我,别摆出一副对我一往情深的样子好不好?”
严越明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打开车。他正过身体,目不斜视地从箱子里摸出一包很烈的烟。因为兜兜,他已经很努力在戒了。他点了支烟,猛地吸了一口,又突然把烟摁灭在方向盘上,手背上青筋根根绽起。
严越明说:“宋知雨,是我贱。”
◆Part3
两人那天不欢而散。
宋知雨拎着点心来时,严越明正裸着上身刮胡子。他等了好一会儿,等严越明换上衬衫西裤,抓着根领带走到他面前,一手拎过点心盒,一手把领带递给他。
他的意思很明确:要么给我打领带,要么带着点心离开。
他才是严应麟的家长和监护人。
宋知雨敛声屏气地接过领带:“要打哪一种?”
“你会打很多种?在谁身上练出来的”严越明开口就是嘲讽。让人怀疑他起床气未消。
宋知雨不理他,按照他今天的衬衫款式给他打了个比较相配的温莎结,手背碰到他的喉结时,严越明很不自然地动了一下。
“好了。”宋知雨轻声说,一抬头,对上严越明直勾勾的漩涡一样引人堕落的黑眼睛,阴鸷而充满嗜血的攻击力,像要把他一口吞入腹中。
但是严越明只是冷淡地笑了笑,道了谢,衣冠楚楚地去隔壁房间叫醒了兜兜。
因为要带兜兜去游乐园玩,宋知雨必须要和监护人也就是严越明交换联系方式,并且互加了社交好友。在游乐园里,宋知雨给他和兜兜买了亲子文化衫,还吃了亲子套餐,兜兜很喜欢这个漂亮叔叔,还拿自己的儿童电话手表存了他的手机号码。
只是坐上心心念念的旋转木马的时候,兜兜却显得有些别扭,脸蛋绷得紧紧的,眉毛也皱起来,显得不太开心。等下了木马,兜兜忍不住了,揪着宋知雨胸前的钮扣小声地哭道:“我好像尿尿了。”
宋知雨立刻把兜兜抱去盥洗室,脱了裤子一看,果然尿湿了一些,粉粉小鸟湿答答的,被兜兜用手遮住。
他哭得很可怜:“我憋不住了。”
他知道尿裤子很丢脸,更不想在漂亮叔叔面前丢脸。
“没事的没事的。宝宝想现在回家,还是买条裤子换上继续玩啊?”
兜兜抱住他的脖子,断断续续抽噎着:“想回家,想找爸爸。”
宋知雨简单擦拭了一下就立刻抱着宝宝打车回去。兜兜很明显因为这一小插曲而情绪低落,逗他说话他也兴致缺缺。
等回了家,严越明给他换好裤子,并且简单安抚了一下他,他又快快乐乐玩自己的小火车去了。
“我该走了。”宋知雨说。
严越明披上外套:“家里司机请假了,我送你。”
宋知雨没拒绝。
“兜兜可爱吗?喜欢吗他似乎也挺喜欢你,平时他可不爱让别人抱。”等上了车,严越明笑道,“可是你,他父亲曾经的继兄,似乎并没有理由来看他吧?”
严越明好整以暇地抱臂后靠在驶座上,随意散漫地问:“宋知雨,这次你要用什么来交换呢?”
宋知雨微微张嘴,两瓣嘴唇轻轻翕动,又沉默着抿紧了。
他脸上本就没有几分血色,在冷色光线下更是苍白如玉,浓密眼睫很缓慢地颤动两下,投下淡淡阴翳,彷佛裂痕。
“严越明。”宋知雨无措又认真地问,“我还剩下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了。”
严越明循循善诱:“你可以和我的大伯站在一起啊?去和他一起告我,要我身败名裂,要我坐牢好不好?那时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带着宝宝回去了,怎么样,赢面很大,你要不要下注?”
他说这话的时候早就神智不清,嘴巴淬毒,伤他七分,自损十分。他就是要逼他,他讨厌迂回婉转,他已经婉转了三年,他等不了下一个三年了。
严越明给宋知雨两个选择,要不彻底毁了他,要不继续爱他。
宋知雨被安全带箍着的瘦削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半响,他放弃挣扎似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