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裘智想了想,又追问道:“你们衙门里有火灾调查员吗?”
&esp;&esp;李尧彪一脸困惑,反问道:“这是干嘛的?”
&esp;&esp;裘智解释道:“就是调查起火点、起火原因,是蓄意纵火还是意外,评估毁坏程度,以及分析火势走向之类的。”
&esp;&esp;李尧彪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笑道:“不需要吧?怎么起的火咱们都看到了,哪还需要再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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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裘智见李尧彪没理解自己的意图,进一步解释道:“佩德罗在屋里提前放置了白磷,引发了火灾。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所以确认燃烧轨迹和毁坏程度,或许能帮我们找到破案的线索。”
&esp;&esp;李尧彪依旧是一脸茫然,显然还没明白裘智的意思。这时,一旁的周煜插话道:“佩德罗放火,就是为了销毁证据。哪儿烧毁的最严重,就意味着他可能想要掩盖什么。”
&esp;&esp;裘智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
&esp;&esp;李尧彪略一思忖,道:“行了,你放心吧,这事我来安排。”
&esp;&esp;周煜眼珠一转,笑着对裘智道:“裘爷,其实殿前司里也有不少能人,回头我让他们来看看,再跟您汇报结果。”
&esp;&esp;这段时间,殿前司的人一直纳闷,李尧彪最近怎么突然开窍了,案子一个接一个地破。
&esp;&esp;周煜早就从探子那里得知,裘智和李尧彪走得近。如今听裘智分析得头头是道,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原来是找到了帮手。他心思活络,立刻起了挖墙脚的念头。
&esp;&esp;裘智心里清楚,殿前司是朱永鸿的亲信,因此不想和对方结怨。但在私人感情上,他更偏向李尧彪,不愿与殿前司走得太近。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不知该如何回应。
&esp;&esp;正在踌躇间,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裘智回头一看,只见朱永贤策马而来,心中顿时一喜,自己的救兵来得正是时候。
&esp;&esp;他连忙朝着朱永贤挥手,大声喊道:“师兄,我在这儿,你快来!”
&esp;&esp;朱永贤中午回家,听张叔说裘智陪着李尧彪去找迪奥戈了,虽然知道有白承奉和护卫司的人陪同,心里仍有些不安。他越想越不放心,索性骑上马,出门找人。
&esp;&esp;他在街上转了几圈,不知到该去哪儿找,忽然听路人议论欧洲商贸会馆失火的事。朱永贤心中一紧,按照裘智一贯的走到哪儿哪儿出事的风格,爱人八成就在那儿。他急忙挥鞭催马,直奔欧洲商贸会馆。
&esp;&esp;刚到现场,朱永贤一眼就看到了裘智。他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将爱人搂在怀里,久久不愿松开。
&esp;&esp;裘智被搂得有些喘不过气,忽然想起前几天才向朱永贤保证过,不再以身涉险,结果今天就被抓了个正着,不免有些心虚。
&esp;&esp;他本想装晕糊弄过去,但又怕连累白承奉几人,只好硬着头皮等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
&esp;&esp;朱永贤心绪渐平,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僵硬,忙松开手,仔细打量起裘智。
&esp;&esp;只见爱人脸上黑黢黢的,沾满了灰尘,眉毛被烧焦了一截,头发也卷曲着像是被火舌舔过,眼中满是惊恐,怯生生地看着自己,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
&esp;&esp;朱永贤心似油煎,哪舍得再怪裘智,拉着他的手,柔声道:“别怕,我在这儿,回家吧。”
&esp;&esp;裘智没想到朱永贤今天这么好说话,心中大喜,开心地蹭了蹭他的脖颈:“回家,回家!”
&esp;&esp;二人同乘一骑,裘智靠在朱永贤身上,把佩德罗自杀的事详细地讲了一遍,对于后面的火灾则是一语带过。
&esp;&esp;朱永贤知道裘智在避重就轻,但不愿当着外人的面和他拌嘴。他轻轻吻了吻裘智的额头,心疼道:“没事就好。”
&esp;&esp;回到家后,裘智先去洗了个澡,冲掉身上的灰烬。洗完后,他懒洋洋地歪在榻上,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esp;&esp;今天他吸入了不少白磷烟雾,此刻放松下来,只觉得胸闷气短,浑身都不舒服。擦着擦着,他靠在引枕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esp;&esp;朱永贤进屋时,看到裘智躺在榻上休息,眉心微皱,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他无奈一叹,眼中满是疼惜,轻轻摸了摸裘智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
&esp;&esp;裘智再一睁眼,天色已黑。他刚醒来,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esp;&esp;朱永贤听到动静,立刻快步走到榻边,扶住裘智的肩膀,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冻着了?”
&esp;&esp;裘智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就是被白磷的烟呛着了,缓几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