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妮娜的动作蓦然而止,罗瞧她老实了,又单手扭开刚才的药罐,用棉签沾了一些,小心翼翼的涂到她的额角上。
&esp;&esp;“阿嘶……痛!痛!你就不能轻点吗?”
&esp;&esp;“已经很轻了。”
&esp;&esp;他稍微靠近了一些,说话时热息稍微洒在她的脸上。
&esp;&esp;罗专注的盯着她的伤口,抓住她手腕的手也松开了,腾空出来的手自然地撩起她的头发,滚烫的指尖有意无意的碰到她的,他独有的温度透过指尖,像电流般窜进她的心房。
&esp;&esp;盯着罗近在咫尺的喉结,妮娜心跳加快了一些——因为不懂应对这种感觉,她整个人都老实了一些。
&esp;&esp;——罗就是这样,总是口头上严厉,动作与行为总是极温柔的。
&esp;&esp;她对这种人最是没办法,每当发现罗的这些反差,听他用无奈的语气包容着她的各种错误,她都会感觉到心虚,然后无法像平时那样撒野。
&esp;&esp;“你这个伤口挺深的。”
&esp;&esp;“还不是因为你……”
&esp;&esp;妮娜委屈巴巴的说着,罗闻言也有些抱歉,就不再斥责她了。
&esp;&esp;对,的确是因为他——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妮娜拯救。
&esp;&esp;“还有没有其他伤口在疼?”
&esp;&esp;“……都不疼。”妮娜逞强着别过头,罗挑起眉头,恶作剧般戳了下她的手背——妮娜身上唯一还在包着绷带的地方。
&esp;&esp;“阿嘶!痛,这里痛啦!你是魔鬼吗?!”
&esp;&esp;就是她用蛮力打破牢房铁栏时弄的,那时候她双手都血肉模糊了,后来还得佩戴者龙爪战斗,伤口一层叠一层,难看得她自己都不想面对了。
&esp;&esp;“……谁叫你嘴硬。”
&esp;&esp;罗有些无奈地抬起她的手,把缠绕在上方的绷带一层一层的解开,露出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esp;&esp;“……这个不能涂特效药了,这个伤口有发炎风险。”
&esp;&esp;罗蹙起眉头,心里下意识怪起了船上的船医——那缝合技术比不上他的百分之一,现在妮娜的手背缝线交错着十分难看,如果一不小心,估计还真的会留下一些小小的疤痕。
&esp;&esp;他端着她的手仔细检查着,比她宽厚上一倍的男性大手肆无忌惮的拉着她的手指左拉拉、右捏捏的,没有被谁这样触碰过的妮娜都害羞了起来。
&esp;&esp;“看够了没?都行啦,反正放着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esp;&esp;“放着不管才不会好。”罗挑起眉头:“不然这世上为什么需要医生?”
&esp;&esp;“……那你想怎么处理?我不喜欢消毒药水,我宁可留疤。”
&esp;&esp;她想从罗手上把自己的手缩回去,像个孩子那样闹着别扭,就怕这个较真的男人要把她的伤口重新处理一遍。
&esp;&esp;“不会很痛,”罗不让她逃跑:“如果你怕痛,当初就不应该乱来。”
&esp;&esp;妮娜邹起眉头:“当时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esp;&esp;“……我说了,你可以不救我。”罗拉着她的手,平静地回道。
&esp;&esp;“我不救你,你说不定会被海军抓走,或者死在牢房!”
&esp;&esp;“……那也没关系,我说过,我不能让恩人的女儿有什么差池。”
&esp;&esp;罗垂眸说着,从抽屉翻出另外一个棕色的玻璃瓶子,再用针筒从当中抽了一管的药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抬头,别看。”
&esp;&esp;妮娜只得照做:“……你要做什么?”
&esp;&esp;“麻醉针,我要重新帮你缝合伤口。”
&esp;&esp;妮娜想反抗,但很快手背已经传来了被什么刺了一下的轻微痛感——但那并非难以承受,罗的手法极好,还真的没有为她带来很难受的痛楚。
&esp;&esp;她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才想起罗刚才口中说的没关系,心里有些不高兴地说:“你还说这种话,我人真是白救了,证明你只把我当外人,我难道不是大家的一份子吗?”
&esp;&esp;她嘟嘟哝哝,罗却没有搭理,毕竟他已经开始了缝合工作,需要更多的专注。
&esp;&esp;研究室内安静得只余下风扇运转的轻微风声,妮娜逐渐不怕了,干脆低头看他用熟练的动作把她的伤口重新处理好。
&esp;&esp;他的手法真的非常专业,平常看起来痞里痞气的一个人,在面对她手背那纵横交错的伤口,清理着、处理着,最后的效果真的比刚才的缝合线要好上几倍。
&esp;&esp;虽然麻醉药还没褪去,但妮娜感觉罗给她缝合的伤口,之后就是进行拉扯动作也不会像本来的疼。
&esp;&esp;罗没有吭声的完成了双手的伤口缝合工作,利落帅气的低头咬断的丝线后,他拿出一卷纱布给妮娜包了一个能够活动的款式,就转身收拾工具起来。
&esp;&esp;妮娜啧啧称奇,多少有点被罗认真工作的样子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