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听着笑,陆晔确实在群里上蹿下跳的,尤其看到麦穗,很是振奋。可能事业第二春,起点一下就被拔高了,整个人扬眉吐气起来了。
陈年问:“袁宵没给他吹那个领导?”
蒋琰之闭着眼睛:“哪能,迷彩服身份是个谜,袁宵恨不得怎么吹,转着圈吊着陆晔。”
陈年笑起来问:“你不知道他是谁?陆晔应该知道吧?”
蒋琰之其实知道了,是后来知道的。因为她问了杨蕾蕾。
“陆晔还真知道。这位领导是鹰派,看着斯斯文文的,当年是学院派转地方,随访问团几次出国访问,期间就传出一些声音,回来后提出了一些制度性改革举措,脾气作风都很硬。也非常低调,很深沉的一个人。”
“你问姑父了?”
“我让蕾蕾问的。”
陈年手里的毛巾用力抓了抓,蒋琰之:“这是脑袋,不是锅。你真以为拿钢丝球刷锅呢?”
陈年取了吹风机给他吹干头发,催说:“快去睡吧,几天都没合眼了。”
蒋琰之其实是头疼,睡不着。拉着她去睡,陈年:“我要去看儿子。”
蒋琰之才不管,抱着人:“儿子有人看。儿子爸这会儿缺人关怀。”
陈年;“你别不要脸,我这会儿不下去,她们就都知道了。”
蒋琰之:“咱们是合法的,可以理解的。新婚久别夫妻,多正常。”
陈年推开他的手,“我下去看看,五分钟上来。”
说完根本不理会他的挽留,直接奔下楼去了。
蒋琰之睡不着,就靠在床头,查看信息。陆晔在群里像条出栏的年猪,横冲直撞,谁也拿不住,袁宵说一句,他撅一句。
就因为他在公司要开会,谁也没通知他参加试飞,错过了戏,闹情绪呢。
蒋琰之安慰他:后续还有合作,到时候你和袁宵去。
陆晔:你能把迷彩服给我找来吗?
那是什么人,又不是道具,我上哪给你整去?
陈年在楼下见几个人围着孩子聊天,见她下楼问:“小蒋睡了?”
“没,正在打电话。”
陈晏:“不早了,你们两早点睡吧,这段时间都累了。”
陈年看了眼熟睡的儿子,问;“我带上去睡?”
儿子出生这么久,她真没带过多久,顶多知道吃多少,睡多久,什么时候打疫苗,至于其他的闹不闹确实不知道。
因为这个月她没和孩子在一起,都是蒋琰之照看着。
她没说完,蒋琰之就下楼了,直奔儿子来了。
陈晏好笑:“你们要是放不下孩子,自己领上去睡吧。
两个阿姨笑着说:“他们两肯定是没时间。”
陈年;“那真不行,我上次睡着了,等天亮了才想起来,伸手一摸没找到他,给我吓一跳。”
她的性格确实不适合在家带小孩,
蒋琰之摸摸她头发,笑着说:“让他睡到小床上,别和你睡一起就行。”
儿子跟他两睡的时候,基本都睡在蒋琰之一侧。
几个大人围着小孩,就那么看着。
最后还是陈晏催人上去,陈年问:“你要不要吃药?”
蒋琰之回头看了眼丈母娘,才揽着人上楼去了。
他头疼难忍的时候,一般都是闭着眼躺床上。后来不吃药,和陈年援建工作多了,确实缓解了很多。
试飞这几天淋了雨,可能是受了风,又开始头疼,
陈年让他吃药,也不吃,躺陈年腿上,她给按摩,一边听着他讲自己小时候的事。
讲到自己初中万人迷,臭屁得很,陈年捏着他耳朵问:“有多少人追你?”
他闭着眼睛一本正经说:“那多了,追到家里,好家伙,我们家老太太还给人管饭呢。”
陈年听着就笑,十三岁她就离开家了。
“我十三岁离开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吗?”
蒋琰之睁开眼看了眼,又闭上眼,表示他正在听。
“我那时候知道,我不是我阿爸的女儿。娜吉的妈妈是我大姑姑,她是个很保守的少数名族妇女,她甚至不愿意让娜吉学汉语,她用一种很漠视和傲慢的态度,告诉我是个外人。我其实已经懂了,因为我和阿爸的长相完全不同,那时候就想远离,按照我爸妈的想法,我起码要等考大学才离开西北,但是遇上政策,扶贫教育政策,我过了考试,千里迢迢来内地读书,我妈难得哭了一场,我阿爸当时哭了不止一次,因为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
蒋琰之问:“想家吗?”
“想,第一学期哭惨了,隔三差五就哭。后来好了,因为学业重,再哭就赶不上了。”
蒋琰之闭着眼睛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