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柯笑着,单手撑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陈砚星。
陈砚星似乎有所察觉,抬头与她对视,又朝着她挥手。
沈梦柯笑着也抬手摇摆了两下,继续说:“我哪边都不站,你别欺负人家小姑娘了,早点放手吧。”
对方沉默了良久,一句话没说将电话挂断了,沈梦柯拿着手机,有些哭笑不得。
她继续盯着陈砚星,只觉得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有些人不能随便招惹,有些人更不能随意做出承诺。
接下来的两天,繁星娱乐联合沈梦柯先后公开发布了沈梦柯与繁星签约、针对前两天派对的声明,以及沈梦柯工作室告黑的声明。
若只是沈梦柯,很多剧组是不敢这么临时加人进来的,可有繁星在背后坐镇,又是金牌经纪人苏云主动找上来的,业内就要重新评估沈梦柯的商业价值了。
很快两个剧组都谈了下来,苏云按照沈梦柯的意思,隐瞒了部分事实,将两个剧组的时间错了开来。
苏云把合同给沈梦柯看,说:“如果你这次翻车了,就永远也翻不了身了。”
“我知道。”
沈梦柯翻看着合同,又说:“云姐,继续帮我留意一下其他剧组。”
听到这话,苏云只感觉到胸腔里有一团火在燃烧,“你还要接?”
沈梦柯点头,“给我接满,不需要留空。”
“你不要命了?虽然这两部戏都是配角,但是戏份也不轻,台词多时间紧,还有打戏,你吃得消吗?”
沈梦柯笑笑,“我可以的。”
真是疯子,要钱不要命。
虽说苏云离开时的脸色不太好,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老板,她能这么做,想来这都是老板默认的了。
刚出门,就看见一辆黑车驶了进来,苏云脚步一顿,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是陈砚星。
苏云这才意识到刚刚哪里不对劲,这幢房子,是沈梦柯一个人在住,没有别人。
她不由有些惊愕地看着走过来的陈砚星,目光又落到了她的手上……
陈砚星提着几袋菜朝她点头,问她要不要留下吃午饭,苏云惊悚地摇头,又目送着陈砚星进了屋。
她当然认识陈砚星,前段时间网上沸沸扬扬的,现在去搜沈梦柯,她的名字后面也会挂上“陈砚星”三个字。
想着,苏云顺着没关严实的门看进去,只见沈梦柯抬头跟她说了什么,然后陈砚星提着那几袋子菜消失在了苏云的视野中。
陈家二小姐,这是专门来给沈梦柯做饭的?
这个想法太惊悚了,她又忍不住看向沙发上优哉游哉地坐着的沈梦柯,难不成沈梦柯还有什么别的身份?
苏云明显想多了,可也并不耽误沈梦柯的计划如期展开。
她跟陈砚星就这么保持着一个看似暧昧但其实非常清白的关系,陈砚星不跟沈梦柯住在一起,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只偶尔……其实也挺频繁地来给她做顿饭,时间晚了也会留下来过夜,有的时候是分开睡的,有的时候也会睡一起,但只要睡在一起就不可能盖着被子纯聊天了。
自从剧本定下来后,沈梦柯每天的工作就简单多了,每天睁眼之后就是背台词,钻研角色,偶尔再去医院看看舒韫。
她没有跟陈砚星去看过夏凌萱,听陈砚星说,手术之后没多久,夏凌萱就回了明城。
到底家在明城,养病的话还是在家里舒服。
其实沈梦柯是有些好奇陈砚星和夏凌萱最后怎么样了,可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来。
知道得越多,关系就越划不清了。
一个月后,沈梦柯飞去了其他城市去拍戏,跟舒韫就断了联系。
陈砚星留在江城,好像要处理什么事,说过段时间去找沈梦柯,被沈梦柯拒绝了,但是看当时陈砚星的样子,她好像也并不打算听沈梦柯的话。
沈梦柯奔波于两个剧组之中,不知不觉就三个月过去了。
苏云到底还是没有跟老板申请带新人,因为她发现沈梦柯是真的有本事的,不是她平常见过的那些关系户,总会在剧组耍大牌。
沈梦柯不一样,她谦逊有礼、虚心好学,知道自己身上担着两个角色,时间上会有些赶,于是她就没日没夜地背台词,在表演上最大的问题就是因为太困了状态不好。
往往这个时候,她会申请睡十分钟,醒来再喝一杯咖啡,就又能恢复最佳状态。
这三个月里,苏云陪着沈梦柯一起,看着沈梦柯这不要命的样子,着实有些不忍。
她有问过,可沈梦柯不说,每次都只是朝她笑笑,说:“我想红啊。”
那天下了大雪,剧组临时调整,拍了沈梦柯在雪中的戏份,她穿着一件单衣,跪在雪中,哪怕头顶有人替她打着伞,却也没什么用。
她双颊冻得通红,眼神却坚毅地看着前方,嘴唇哆哆嗦嗦,吐出来的台词却清晰又有感情。
一条过,导演喊咔的瞬间,苏云立马拿着羽绒服上前披在了她身上。
沈梦柯笑着接过同组的人给她倒的热水,那双眸子亮晶晶的,像是闪着光。
她在雪中的戏份就这么点,接下来都是主角的了。
好不容易有一天戏份少了,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沈梦柯得到允许,先回了酒店,她躺在浴缸里舒服地泡着澡,突然听见门响了一下。
沈梦柯以为是苏云来给她送饭了,只对外面喊了一句:“云姐,你等我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外面许久没有声音,沈梦柯纳闷着,以为苏云没有听见,刚准备起身,突然浴室的门就开了。
门开的瞬间,先是一股冷意袭来,沈梦柯忍不住抖了一下,她怔怔地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一时忘了反应。
那人是裹挟着风雪来的,羽绒服都还没有脱掉,头发上、衣领上还沾着点没有融化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