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一点也不显,可若是身边真的有个人愿意照顾她,她也是很心安理得地。
陈砚星想,这大概就是她虽然一直一个人住,但从没有好好学过做饭,也没有想过学车的缘故吧,她坚定未来会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照顾好她,不需要她去动手。
“看什么?”沈梦柯一边按着遥控器,一边问陈砚星,这两天似乎没有什么新播的剧了。
陈砚星就那么盯着她,没有说话。
陈砚星经常沉默,沈梦柯也习惯了,她也不再过问,随便挑了个电影就放了起来。
唇边又被一片凉爽触碰,她下意识张口,却突然被什么挡住了视线。
“唔——”
沈梦柯不由睁大了眼睛,一只手伸进了她的发间,按住了她的后脑,而前面,口中被塞进来一块哈密瓜,唇瓣却被陈砚星给堵住了。
她是亲口把哈密瓜送进来的。
沈梦柯看着那张在她面前放大的脸,陈砚星身后的电视屏幕成了一片虚影。
果块被陈砚星切得并不大,沈梦柯轻易地便将口中那块哈密瓜吞咽了下去,只余下一片清香萦绕在唇齿间。
陈砚星就好像被引诱的狐狸,她闭上了眼睛,脑后的那只手用了些力道,另一只手也环上了沈梦柯的腰,她将沈梦柯困在了她构造的方寸之间。
沈梦柯微微仰头,攫取着口中的那片芳香,沉醉在了陈砚星的吻中。
除夕当晚,两人都收到了来自各方的问候,中国人好像自古就有着化干戈为玉帛的本能,在这么一个喜气的日子里,自动握手言和。
网上的骂战随着春晚的开始而有了片刻的休闲,任舟没有回家,她坐在办公室里,盯着屏幕上的红红绿绿,沉默着。
这场最开始以道德舆论为起点的纷争,早就随着几家公司的下场,成了一场没有硝烟的商战。
几个家族底蕴丰富,并不会真的因为这场“战争”而抽筋剥骨,却也足以让股票市场振动一些。
而真正被牵连其中的小公司,命就没有那么好了,她们既没有什么大的靠山,也不会有人怜悯她们而稍微停下一些。
至于她们最后面临的是什么样的结局,坐在高楼大厦里的这些人,根本不会有人在乎。
当天晚上雪就停了,陈砚星拉着沈梦柯上了天台。
天台上早已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脚踩上去的时候咯吱咯吱地作响,两人将对方的手抓得很紧,生怕摔倒一样。
酒店的天台一般没什么人会上来,故而也就没有亮灯的必要,可即使没灯,夜空也照样亮着。
已一簇一簇烟花在空中炸开,周边各个商铺酒店的灯牌依旧亮着,丝毫没有因为春节的来临而提前休息。
再加上白雪的反光,虽比不上白日里的明亮,却也不至于让两人走错了路,跌下楼去。
“我让人买了点烟花。”陈砚星在沈梦柯耳边说。
沈梦柯抬头,藏在围巾下的鼻子冻得通红,一阵寒风吹过,两人都是一个瑟缩。
沈梦柯看着她笑了,往日里她一个人过年,都没有准备得这么充分过。
“但是有一个问题。”陈砚星又说。
“嗯?”
“我不敢点。”
“……”
陈砚星:“所以我让人换成了仙女棒,还有……”
说着,她抬头,看向天边突然炸开的烟花,“那一片的烟花,都是我买的。”
“我让人点给我们看。”
陈砚星说话时,沈梦柯一直在盯着她看,她想,陈砚星怎么这么好呢?她怎么就对自己这么好呢?
“来。”或许是被节日的氛围烘托着,一向心细的陈砚星没有注意到沈梦柯的表情,她拿起早就让人放在天台的仙女棒,很快点燃了一根塞进了沈梦柯的手里。
沈梦柯看了看被塞进手中的光亮,又看向了陈砚星,她笑了笑,很快又与陈砚星对着点亮了第二根。
耳边密密麻麻地全是烟花炸开的声音,她们站在这座城市的高处,俯瞰着城市的全部光景。
头顶的烟花持续不断,身前是与陈砚星一起点亮的小火花。
突然,一声不同于先前的声音蹿上了天空,沈梦柯下意识抬头,便看到了天上炸开了几个大字:
沈梦柯要开心
呼吸猛地一滞,沈梦柯盯着那几个字,僵在了原地。
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世界归于平静,她的眼睛里,也只剩下那几个彩色的大字。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看到这些字,但她知道,这六个字是独属于她的。
鲜明的彩色突然变得模糊,好像打翻的调色盘,所有颜色都混在了一起。
一阵冷风吹过,沈梦柯清醒了不少。
手中的仙女棒不知道什么又灭了,这已经是最后一支了。
沈梦柯将那根签子丢在了地上,跟其他的签子一起,静静地躺在了雪地里。
她悄悄地吸了一口气,扭头去看陈砚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