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在后面叫住了他,问:“你喜欢谢惜时么?”
“我啊?”
夏纵扭头朝她一笑,眼睛亮亮道:“我当然喜欢谢惜时啊,不过这种喜欢就像我喜欢轩轩,喜欢秦早早一样,只是谢惜时,对我来说,更加特别。”
“特别?”
“我也描述不出来,反正就是特别。”
宁溪沉默。
夏纵蹬蹬蹬上楼去了。
进去就遇到去而复返在门口听墙角的谢惜时。
“你……”
夏纵吓了一跳,见她笑得跟偷腥的狐狸似的,略微恼道:“你干嘛?”
这家伙,全听到了!
谢惜时揽住他肩膀朝前走,唇角微微翘了起来:“回家做好吃的。”
……特别,她对夏纵而言是特别的。
当晚,黎子谦失魂落魄回家,在房间里哭得稀里哗啦。
夏纵听得脑仁疼,背书都跑谢惜时房间去:“安慰么?”
“不安慰。”谢惜时写着英语试卷,头都没抬。
周日。
黎子谦暴饮暴食,把冰箱都掏空了。
他活像要把全世界往肚子里塞,塞到后面又哭得稀里哗啦。
夏巧兰瞧他不对劲儿,赶紧扯掉他嘴里的辣条,问:“乖乖,怎么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黎子谦哭得很难看,一听到有人关心,小嘴喋喋不休:“顾……顾颂言……呜呜呜呜……呜呜呜……她不喜欢我……她是来报复我……我、我把她姐姐害得双腿残疾……她妈妈累倒了,在医院……呜呜呜做手术……我是混蛋……我呜呜呜……我没有想到……”
事情是这样的。
顾颂言的姐姐顾松筠去年因一件小事得罪黎子谦,因为黎子谦轻飘飘一句“碍眼”,在集会活动中他那几个小弟把人给推下了楼梯,导致顾松筠双腿残疾。
原本顾松筠从小练习长跑,是名体育生,有望考进大学。
双腿残疾后,顾松筠失去体育生这一保障,没考上大学。
因此,顾松筠常常郁郁寡欢,而她妈妈一个单身女人带孩子,经济压力大,照顾人的精力有限,累得病倒得了癌症,几次三番在阎王殿挣扎。
顾颂言磨刀霍霍,计划弄死黎子谦。
可惜计划出现变故,黎子谦提前被逐出家门,她对黎子谦已经很不耐烦了,把人约上楼顶诱惑他跳楼赎罪。
谁知道,路人和警察动作太快了!
黎子谦胆小如鼠没跳楼,警察及时出现制止了惨剧的发生。
夏巧兰一听脸色都变了。
十分钟后,黎子谦丧失了暴饮暴食的机会,遭夏巧兰拿鸡毛掸子满屋子追着打。
“小小年纪不学好!难怪你爸千叮咛万嘱咐!要抽鞭子直接抽!”
夏巧兰叉着腰,凶神恶煞,暂停下来喘气,拿鸡毛掸子指着黎子谦骂:“我们家几代全是警察出身!警察局不收拾你个小瘪三!今天我婆子一定要替人家小姑娘讨公道!你毁掉的是一个家庭!你以为你谁?!我打死你我!”
约莫鸡飞狗跳了两个小时。
夏纵和谢惜时去理了下头发回来,手里还拿着烤肠,一瞧黎子谦窝在角落里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痛哭流涕,一听夏巧兰愤愤不平讲事情经过,骤然觉得黎子谦活该。
“我已经跟他爸打电话了,毕业就走!他住这里简直败坏我们夏家的名声!!”
夏巧兰一般不生气,一生气就吓人得很。
从那天开始,连和蔼可亲的奶奶对黎子谦都没好脸色了。
黎子谦活像行尸走肉般游荡在学校和夏家之间,有时候偷偷跑去医院看顾颂言的妈妈和姐姐,有时候在客厅写着作业写着作业掉眼泪,在老张面前焉了吧唧模样,也不闹腾了,跟潦草小狗差不多。
老张一瞧他不但写作业还乖乖打扫卫生,找谢惜时问:“你表哥怎么了?”
“失恋。”谢惜时简单粗暴解释。
“没了?”
“没了。”
“真的?”
“真的。”
老张总觉得不对劲儿,可又不知道哪儿不对劲儿。
紧锣密鼓的二诊成绩出来了。
夏纵在公告栏处挤了半天挤了进去,习惯性往第二的位置看,一看看到“程倩倩”的名字,正心惊时抬眼竟看到第一是“夏纵”,他着着急急找谢惜时的名字,竟在年级102挖出来,分数跟他相差8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