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一怔,还没想明白侯爷要杀谁,便觉得喉间一凉,颈间有湿热感涌出。
属下瞪大了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似乎到死都没想明白侯爷为何要杀他。
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收剑回鞘,门外候着的几个下人面无表情的把尸体拖了出去。
黑衣人看着他们,眼中闪过杀气。
赵元庆夹了一筷子野菜,“无需管他们,这些人耳中灌了铅水,也割了舌头,不妨事。”
搬运尸的下人神情麻木,脊背弯曲垂着头,对赵元庆的话毫无反应。
赵元庆又吃了几口带着冰碴子的凉菜,“新据点可找好了?”
上次抓明诛失败,反而叫她捣毁了一整个据点,就连他用的最顺手的魏明都被杀了。
赵元庆气的一天没吃饭,却又无可奈何。
明诛太扎手,手下又有皇鳞卫保护,轻易不能再动。
黑衣人恭敬道:“地方是找好了,但人怕是一时半会”
培养一个杀手需要许多金银和时间,这次元气大伤,恐怕没个两三年成不了气候。
这也是赵元庆得知据点被剿灭时为何那般生气的原因。
手里没了能用的人,许多事做起来都不方便。
赵元庆挣扎许久,才道:“你去城南四季赌坊找王二虎,让那位送几个得用的人。”
城南四季赌坊。
王二虎正让人压着一个汉子打。
他则坐在上,缺失的右手上戴着铁拳。
“敢赖我们四季赌坊的账,我看你小子是不想活了!”
长相猥琐似猴,皮肤黑黄的瘦小中年男人啐了一口。
被打的汉子穿着锦缎华服,一只眼已经流出血水,肿胀的只剩一条缝。
他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
“我、我只借了你们一百两银子,如今已经还了一千两,何时还欠你们银子了!”
“这借条上写的明明白白,借一百还两百,晚一天多收十两银子的利钱,如今你还欠我们三千两,你想赖账?!”
猴子往地上啐了口,狠狠的在男人身上踹了几脚。
男子哀声求饶。
“各位大爷,你们行行好,我是真还不起了,家里都被我卖空了,真的没银子了!”
男子痛哭流涕,坐在上的王二虎拧起了眉。
门外进来一个小乞丐,拿着封信交给他。
王二虎看着信上的印鉴,面色终于有了变化。
“按规矩处置,猴子,你来处理。”
说罢王二虎头也不回上了二楼。
“规矩?什么规矩?”男子惊恐的看着猴子手中的斧头。
猴子狞笑,指了指身后,吊儿郎当道:“看到我们老大的手了吗,当年就是因为还不起赌债被砍的,我们四季赌坊延续了这个规矩。”
猴子的眼神变得残忍嗜血,“还不起赌债,就用手来还!”
话落,斧头狠狠地砍向男子的手。
王二虎听着楼下的惨叫,毫无波澜,他打开信看完,又派人送了封信出去。
大概两个时辰后,一道身影从后门进了赌坊。
来人戴着斗笠,将全身罩的严严实实,走路的姿势很僵硬,看不清容貌。
“圣女大人,赵元庆那厮想让我们给他送一批杀手,您看?”
来人似乎十分不悦,王二虎请她坐下她也不坐。
“我不是说过吗,为了隐藏身份,不能轻易与上头联系,我去哪给他找杀手?!”
王二虎像个犯错的孩子,连连应是,丝毫没有方才教训那男子时的冷漠。
“我是想着,对方乃权势滔天的永乐侯,能帮上他,对我们的计划也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