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胃会不舒服。”
被子终于松动,钟夙探出半张脸,眼尾泛着水光,刚才在被子里憋得。他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随时会滑落。
“我不难受。”
是假的,系统解除痛觉屏蔽后现在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谢砚冰把药片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沿。床垫微微下陷,钟夙的身体不自觉地往他那边倾斜。
他只好撑起上半身,被子滑到腰间,睡衣的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截锁骨。
“张嘴。”
钟夙听话地张开嘴,任由谢砚冰把药片放在他舌尖上。温水送下,有点苦。他皱了皱鼻子,但没有抱怨。
“谢谢。”
声音软软的,带着鼻音。
谢砚冰没有多说什么,又给他测了体温和心率。
钟夙有些不自在,结结巴巴地开口。
“我……我真的太想吃了。”
谢砚冰看着他。
“三年了,一次都没吃过。”
声音里染上委屈的腔调。
“傅亦琛从来不让我吃那些东西。说什么不卫生,对身体不好。火锅不让吃,烧烤不让吃,麻辣烫更别想。”
“他管得倒是宽。”
谢砚冰语气平淡,却透着股冷意。
钟夙抬头看他,有些疑惑。
“什么?”
“没什么。”
谢砚冰将水杯放回床头柜,动作比平时重了些。
“他还管你什么?”
“啊?”
钟夙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傅亦琛。”
谢砚冰在床边坐下,身体前倾,距离突然拉近。
“他还不让你做什么?”
钟夙往后缩了缩,后背抵在靠枕上。
“就……很多啊。不能熬夜,不能喝酒,不能吃辣……”
他扳着手指,一根一根数过去,表情有些委屈。
“出门去哪儿都要告诉他,见朋友要提前报备,买东西超过一万要先问他……”
“你很听他的话?”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不等钟夙回答,谢砚冰又问。
“他说什么,很重要?”
“也不是,就是……他也是为了我好。”
“以后想吃什么,告诉我。”谢砚冰握住钟夙发凉的手,放回被子里,“我带你去。”
“可是医生说……”
“等你好了,想吃路边摊,想喝酒,想熬夜看剧。”
他顿了顿。
“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