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喜欢我呀。”
“浪漫的夜景,烟花,只有两个人的密闭空间,停留在最高点……所有元素都齐了。”
谢砚冰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的视线在钟夙那双倒映着烟火的眼睛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缓缓下移,落在色泽嫣红的嘴唇上,最后又艰难地移开,钉在窗外的夜色上。
“但你,”他开口,声音克制,“你不喜欢我。”
“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
一如三年前,他看到钟夙眼中对他的排斥与警惕。
他放手过一次,绝不会放开第二次。
车厢最终平稳地回到了地面,工作人员上前拉开了厢门,鼎沸的人声穿透玻璃,涌入这个刚刚还与世隔绝的小小世界。
谢砚冰站起身,朝坐在原地的钟夙伸出了手。掌心向上,等待。
“你这人真奇怪。”
钟夙站起身,握住谢砚冰的手。触感微凉,有薄茧。
“明明想要,却不去拿。这不像个商人啊。”
“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商业逻辑衡量。”
“比如?”
人潮汹涌,谢砚冰下意识握紧了那只手,怕他被冲散。
“比如你。”
钟夙笑了。
眼睛弯成两道浅浅的弧,眼尾微微下垂,带着种天然无辜的弧度。只是那笑停在唇角,不达眼底。
“是么……”
声音飘渺,尾音消散在风里。
克制?
钟夙心里嗤笑。
他见过太多人在他面前露出真面目,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温文尔雅的,正直善良的。
人性的皮囊薄如蝉翼,稍微触碰,那些精心构筑的面具就会自己碎裂,露出里面野性的原始冲动的内核。
就像傅亦琛。
起初也是个标准的霸总,强势但不失风度,占有但保持分寸。钟夙什么都没做,只是存在,看着那个男人一点点撕下文明的外衣,露出骨子里的偏执。
谢砚冰说他不会做钟夙不喜欢的事。
多新鲜。
明明眼睛在追在他每个动作,手指在克制触碰的冲动,喉结因压抑滚动,却还要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人类真是种奇怪的生物,总是喜欢给自己套上各种枷锁。
道德、责任、克制、尊重。
一层又一层,像洋葱一样。但剥到最后,内核都是一样的——
欲望。
谢砚冰的真实自我是什么样?
无所谓。
他没有兴趣。
“还想去哪儿玩?”
谢砚冰的声音把他从思绪中拉回来。
钟夙环顾四周,还有哪个没玩过呢?
“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