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他当然不怕,他就是觉得无聊。
但他冷哼一声,闭上眼睛,让她继续念下去。
有她在身边的生活似乎总是格外安心。
过了一会,陈楚年前所未有传来匀长的呼吸声。
后来,他们恋爱后,离开了陈家,住在狭小的出租屋里,那段时间他们都过得很辛苦。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睡觉,都必须等她一起,哪怕真的很晚很晚,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会由衷的安心。
赵宥慈低下头,半晌,轻轻点了点头:“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哪里也不去。”
陈楚年喉头微动,看着她为自己掖了掖被子,看着她的手用毛巾轻轻给他擦着头上的冷汗,轻轻闭上了眼。
他的失眠这几年更严重了。
几天不睡觉是很常见的事,不然就是实在难受的严重,借着安眠药入睡。
而今天,她坐在他的身边,手轻轻落在他脸上,意识逐渐昏沉,没过一会,他实在累极,睡了过去。
赵宥慈听着他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睡着的时候,乌黑的眼睫垂在雪白的脸颊上,小小的鼻尖随着呼吸轻轻耸动,一点也不像平日凶巴巴的模样,反而像是一个小宝宝,脸颊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让她心里一软。
过了一会,她口有些渴,正想起身,陈楚年冰凉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扯住她的一个指尖。
她抬眼看去,他并没有睁眼,嘴唇却微微抖动着。
她没有反抗,他的手却愈发大胆,一点点沿着一个指尖向上爬,即将握住她的手时,赵宥慈脑中一片空白,就在她想抽手的时候,他却先她一步,小心翼翼地把手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睁开,睫毛上还带着水珠,他那么小心翼翼地飞速看了她一眼,又轻轻蹙眉,失落地垂眼。
心头一酸。
赵宥慈忍住口中干涩,坐了下来,她无奈地拍了拍盖在他身上的毯子,语气是控制不住的柔软:
“楚年,我在呢,你好好休息会。”
她的手轻轻拍着,落到他身上。
他闭上眼,心里漫上一种喜悦和委屈夹杂的复杂情绪,下一秒,她的声音轻的像是悄悄话。
“就像我们以前那样,我在呢,你快睡吧。”
陈楚年鼻尖微微耸动,眼角红了红,却突然偏过头,一滴泪水沿着鼻梁滑下,滚落进毯子里,没有被赵宥慈看见。
她一直守着他。
陈楚年前所未有的睡了一个好觉。
他实在是太疲倦了,以至于连梦都没有。
对于一个长期失眠的人来说,久违的睡眠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
美妙的让他更加疯狂地渴望把她占为己有。
然而当他再次醒来,身边已经是空落落一片。
只有夕阳斜斜照进来。
陈楚年立刻坐起,四处张望,都没有赵宥慈的身影。
又丢下他了吗?
他顾不得其他,赤着脚就下了地,急匆匆向别的房间跑去。
刚到门口,熟悉的声音响起:
“楚年。。。你。。。”
那一瞬间,浑身紧绷的神经一瞬间回落,整个人仿佛突然被抽干力气,几乎快要支撑不下去,劫后余生一般,他伪装不下去,回过头,开口的声音颤抖而幽怨:
“你又丢下我。”
赵宥慈看着他这幅激动得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有些懵,他刚才不是还可怜兮兮的吗?怎么。。。又变回来了?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给你熬了一碗粥。”
他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茫然,视线顺着她的脸往下看,一碗苦菜碎肉粥,白白嫩嫩的粥水上面,零星的闪着点点油光,肉末微红,菜叶碎绿油油的,清甜的味道一点点传来。
陈楚年低下头,半晌,声音低落:
“我。。。没想到,你还愿意给我熬粥。”
赵宥慈笑了笑:“这有什么,你好些了吗?”
她走过去,自然地把手搭在他额头上,感受了片刻:“好像降下来了。”
陈楚年愣愣地站着,视线留恋地追随着她,眸子里全是怀疑和惊讶。
以及难以察觉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