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尔伍长站在拒马后方,眼睛里布满血丝,那血丝如同蛛网般在眼白中蔓延开来,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腰间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骨头都要从皮肤中凸显出来。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拒马外那片混乱的区域——乌泱泱的尤达难民如潮水般涌来,密密麻麻的身影在月光下晃动,仿佛一群饥饿了许久的野兽,随时准备冲破防线。
“该死的……害得我嗓子都炎了。”
阿德尔伍长低声咒骂了一句,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火烤过一般,每一次吞咽都仿佛能感觉到喉咙里的刺痛,他去看军营内的医生,医生告诉他这是他这几天没休息好所以嗓子炎了,让他注意休息并多喝热水。
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三波冲击了,白天刚驱散一波,晚上又来,仿佛这些难民永远不知疲倦,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
代特行省边境如今已经陷入彻底的混乱,尤达帝国的难民像蝗虫一样涌来,白天他们躲在树林里休息,晚上就成群结队地冲击赫尔德兰的边境防线。
他们扛着梯子,那些梯子有的是用粗糙的木材临时搭建而成,有的甚至是偷来的农具拼接而成,他们架起简易的木桥,试图跨越壕沟和拒马。
他心里清楚,这种情况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结束,就像一场看不到尽头的噩梦。
当然出这种事情那些救济他们的赫尔德兰公民也有一部分责任,因为这些被救济的难民一回到尤达就到处说赫尔德兰不缺吃的,一时间直接让冲击边境的难民数量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哪里跑!”阿德尔听到了新兵瑞贝尔的声音,只见他正死死按住一个尤达难民,将他狠狠压在地上。
瑞贝尔的脸庞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抓住难民的胳膊,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全部传递过去。
几名士兵迅上前,给那名难民戴上手铐。
“终于可以吃上饭了。”
那名尤达难民被押走时,嘴里嘟囔着这么一句话。
瑞贝尔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原来,这些人冒着生命危险偷渡,真的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放开我!为什么抓我?我在这里有亲戚!”
另一名被押着的尤达难民挣扎着大喊,声音里带着愤怒和不甘,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充满了血丝,脸上写满了绝望。
一名什长走上前,二话不说,直接扇了他一巴掌,怒喝道:
“亲戚?就算你亲戚在这里当官也不行!没有赫尔德兰公民的身份文书,你就是个偷渡者!”
“为……为什么啊!”
那名难民怒吼着,眼中满是绝望。
“我住得村庄离这里不到五百米,为什么你们不能多走一步?”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在挣扎中不停地颤抖。
“谁叫你不争气?”
什长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两年前觉得过得不好,为什么不早点跑过来?现在城里连乞丐都安排上房子了,不过监狱里还有空位。带下去!”
什长挥了挥手,两名士兵立刻上前,架起难民就往外走。
“阿德尔伍长,你没现最近冲击边境的难民变多了吗?”
瑞贝尔一边整理着被扯乱的装备,一边问道,他的声音有些疲惫,整个人累的都有些打晃。
“嗯。”
阿德尔伍长点了点头。
“好像是他们那里打仗了,报纸上说规模还不小。加上尤达军队的军纪实在太差,老百姓根本没法活,只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