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请程总多多关照!”
一张张笑脸在他眼前晃动。
他礼貌地应对着,嘴角保持着完美的弧度,内心却升起一种奇怪的疏离感。
“余总,能单独聊两句吗?”王董事,董事会中最有话语权的元老,拍了拍我的肩膀。
林听示意他先过去,她去找唐棠。
“当然,王叔。”他刻意用了亲昵的称呼,跟着他走向相对安静的角落。
台上主持人的声音过大。
“祯擎啊,”他改了称呼,语气也变得亲切,”老余突然退休把担子交给你,很多人心里是有想法的。”他啜了一口威士忌,“不过这次收购案你处理得很漂亮,堵住了不少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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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王叔一直的支持。”他微微低头,表现出适当的谦逊。
“呵呵,你小子可真让我刮目相看”王董事满意地笑了,“不过高处不胜寒坐在这个位置也要格外小心啊,学着你爷爷和父亲,有些话我就不多说,只是今天开心,还是要提醒你。”
他意味深长且欣赏地看了他一眼,又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我明白的,多谢王叔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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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怎么站在这?”朋友走过来笑着调侃。
“致辞很精彩,不过有点太官方了,不像你。”
他挑眉看朋友,忍不住笑,“那我应该是怎么样的?”
“至少应该带点你招牌的冷幽默。比如感谢明盼集团如此配合地被我们收购。”
他不禁笑出声,“我就说你和许承周那学不到好。”
“说真的,”朋友声音低了下来,目光扫过宴会厅,“感觉如何?站在金字塔顶端。”
他顺着朋友的视线望去,看到的是一个个精心装扮的社会精英,他们举杯畅饮,谈笑风生,看似很好。
但在这华丽的表象下,是无数暗流涌动的权力博弈和利益交换。
他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朋友了然地点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立刻反驳或恭维。
接下来的两小时,重复着差不多的客套话。
三十岁,千亿集团掌门人,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香槟一杯接一杯,明明是最令人开心和兴奋的,但内心却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孤独的高度,莫名地两年前的那股心里空落感再一次来袭。
不同的是,这一次,林听接住了他。
领带有些松了,酒精渐渐麻痹上头。
模糊的目光中出现了林听匆忙的身影。
她手里拿着一杯水还有一个热毛巾。
“给。”她递来一杯,“你今晚喝得够多了。”
他一饮而尽,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带走些许燥热。
他笑了笑,没说话。
今晚回来的路上,他让司机停在了她的小区门口,他说很久没过来了,今晚两人住这边。
林听自然是没有意见。
她歪头看他,“累了吧?”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他心头一酸。
以前没人问过他累不累了?自从坐上这个位置,所有人都只关心他能带来多少利益,能否做出正确决策,没人关心余祯擎这个人。
家里的关心另说,但他始终想要的是不论是心灵上还是灵魂上都能够懂他的人。
“有点。”他扯松领带。
极少地,他在林听面前吐露自己的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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