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刺耳的猫叫声炸响,那只老猫从杂物堆里蹿了出去,把刘干事吓得后退几步。
"妈的,死猫!"刘干事骂骂咧咧地踢了一脚麻袋,正好擦着周成业的肩膀过去。周小小死死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刘干事,这阁楼都搜遍了,真没人。"年轻的声音再次响起,"会不会是情报有误?"
刘干事沉默片刻,突然说:"等等,这桌子有古怪。"
周成业和周小小同时绷紧了身体。他们听见刘干事蹲下身,摸索着桌腿的声音。
"哈!暗格!"刘干事兴奋地叫道,"空的?不可能"他的声音陡然阴沉下来,"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一步。"
年轻的声音有些迟疑:"那我们现在"
"去查!今天进出县城的所有人,特别是和周家兄妹年龄相仿的!"刘干事咬牙切齿地说,"那东西绝不能流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阁楼重新归于寂静。周小小刚要动,却被周成业一把按住。果然,不到一分钟,刘干事又折返回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真正离开。
又等了约莫十分钟,周成业才轻轻掀开麻袋,拉着妹妹站起来。两人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哥,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周小小声音抖。
周成业摇摇头:"可能是有人监视我们家,也可能是"他顿了顿,"爸的信被人看过。"
周小小倒吸一口冷气:"那家里会不会有危险?"
"现在回去太冒险。"周成业思索片刻,"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研究这些乐谱。"
两人轻手轻脚地下了阁楼,从侧门溜出去时,夕阳已经西沉。巷子里飘来饭菜的香味,远处传来广播声,正在播放革命歌曲。周成业拉着妹妹,七拐八绕地来到城郊一座废弃的土地庙。
庙里蛛网密布,但还算干燥。周成业用破布擦了块干净地方,掏出怀里的乐谱,在暮色中仔细研究。
"这些墨点"他喃喃自语,"像是摩斯密码。"
周小小惊讶地看着哥哥:"你怎么懂这个?"
"爸教的。"周成业简短地回答,手指在乐谱上比划着,"长、短、长"
随着解码的进行,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周小小忍不住问:"哥,妈写了什么?"
周成业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是一份名单。妈说,这些人掌握着能证明许多珍贵文物真实来历的证据,但在那个年代"他声音低下去,"为了保护他们,妈选择独自承担。"
周小小接过乐谱,看着那些墨点,仿佛能透过它们看见母亲坚毅的面容。她轻声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周成业沉思片刻:"先离开县城。刘干事一定会封锁所有出口,我们得想办法"
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迅藏到神像后面,屏住呼吸。
"搜!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是刘干事的声音,"有人看见他们往这边来了!"
手电筒的光柱扫进庙内,周成业和周小小紧紧贴着神像,心跳如鼓。就在这时,周小小口袋里的鸡蛋突然滚了出来,"啪"地一声摔碎在地上。
"在那!"一声大喝,几道手电光同时照向神像。
周成业当机立断,一把拉起妹妹:"跑!"
两人冲出土地庙,身后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夜色成了最好的掩护,他们钻进茂密的玉米地,叶片刮在脸上火辣辣地疼,但谁也不敢停下。
跑着跑着,周小小突然脚下一绊,重重摔在地上。周成业急忙扶起她,却现妹妹脸色惨白,额头渗出冷汗。
"小小?"
"哥,我脚"周小小咬着嘴唇,"好像扭伤了。"
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周成业二话不说背起妹妹,继续向前跑去。汗水模糊了视线,呼吸像刀割般疼痛,但他不敢停下。
"哥,放下我吧"周小小在耳边轻声说,"这样我们俩都跑不掉"
"闭嘴!"周成业难得地对妹妹了火,"要活一起活!"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条小河,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周成业毫不犹豫地跳进河里,冰凉的河水瞬间漫过胸口。他一手紧紧托着妹妹,一手划水,向对岸游去。
追兵赶到河边,手电光在水面上来回扫射,但夜色深沉,两人已经游到了对岸的芦苇丛中。
"分头找!他们跑不远!"刘干事气急败坏的声音被河水冲散。
周成业背着妹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芦苇丛中穿行,终于找到一处干燥的土坡。他轻轻放下妹妹,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哥"周小小声音哽咽,"对不起"
周成业摇摇头,从怀里掏出那叠乐谱——虽然湿了,但字迹和墨点依然清晰。他望着月光下妹妹与母亲相似的眼睛,轻声说:"妈用生命保护的东西,我们一定要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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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县城的方向隐约传来警笛声。夜风吹过芦苇,出沙沙的响声,像是无数低语。兄妹俩靠在一起,望着满天繁星,知道他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周成业从湿透的衣襟里摸出半盒火柴,幸运的是火柴头还干燥。他小心地划亮一根,借着微弱的火光查看妹妹的脚踝——已经肿得像个馒头。
"得找个地方给你处理一下。"他低声说,目光扫过黑漆漆的芦苇荡。
周小小咬着嘴唇摇头:"哥,追兵就在附近"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两人同时绷直了身体,周成业迅掐灭火柴。黑暗中,脚步声和说话声由远及近。
"去那边看看!"刘干事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周成业屏住呼吸,感觉到妹妹的手在他掌心微微抖。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别怕。就在这时,芦苇丛中突然窜出一只野兔,飞快地朝相反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