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累很累,更何况孙姐姐白天还忙碌着干其他活。
矮个子孙琴有些心疼孙姐姐,自告奋勇要来烧水,却被孙姐姐笑着往嘴里扔了个“龙葵”。
龙葵是他们附近山上结的野果子,看起来紫红紫红的,熟透后往嘴里一扔一咬,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你还小,”孙姐姐弯腰摸了摸她的脑袋,“暂时好好给姐烧柴就好了。”
“……”
孙琴有些不太高兴,瘪着说:“为什么二哥可以睡在床上不动?一天到晚俺爹妈他俩还要我们给他送饭吃?”
“嘘。”
孙姐姐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妹妹的嘴,慌张抬头看了好几下厨房门口,松了口气。
“这话可不经说,”孙姐姐略微用力拧了下孙琴的耳朵,低声道:“这要是被爹听到了,你今晚一顿皮带是跑不掉了。”
孙琴被拧的耳朵痛痛的,又不敢顶嘴,独自嘟囔着些只有自己能听清的牢骚蹲回灶前继续烧柴了。
哦,她还是有点不高兴的,所以猛猛往洞里塞柴——当天晚上的厨房烟大到村里其他人险些以为着火了,一个接一个地端着水往她家跑。
当天夜晚,孙琴和孙姐姐都挨了顿孙爹打,整个后背都给抽肿了,疼得孙琴好几晚没睡好。
“……我家挺不好的。”
孙琴恍惚地回忆自己的过去,没忍住低声笑了下:“唉,还以为我都忘了呢。”
没想到这些事只是随口讲讲画面都记得一清二楚的。
“都过去了。”
何玲玲也没想到孙琴以前过的是那种日子,有些语塞:
“我们现在虽然是把脑袋挂在腰上生活,但活的应该还算自在?”
何玲玲其实有些不太会安慰人,她以前的十几年都是个瞎子,看不见别人的表情,自然也没办法知道对面的人和自己说话时是什么表情。
嘲讽?嫌弃?还是厌恶怜悯、同情?
以前的何玲玲会忍不住想,现在嘛……她不去挤兑别人就不错了。
“那句话说的挺好,”何玲玲道:“我管你们想干什么,我就做我自己想干的就好了。”
孙琴没忍住笑了声,哈哈道:“那是的哈哈哈,我都好久没回去了。”
她爸妈、哥哥之类的,根本早就管不了她了。
见孙琴笑了,何玲玲乱跳地心脏才缓缓平复。
天可怜见,她刚才真是随便找个借口想聊聊天打时间来着,谁知道孙琴以前过的那么不好……
愧疚归愧疚,何玲玲没忍住认真看了好几眼孙琴。
孙琴能从那种愚昧无知的地方“跑出来”绝对不容易……以及,那个对她很好的姐姐呢?
她姐姐也跑出来了吗?
孙琴不说,何玲玲也不会自讨没趣去掀人家的秘密,慢吞吞地站起身去洗漱。
她决定趁着白天安全睡一觉。
晚上可还有场硬战要打。
想到今晚大概率是所有玩家都得和boss打混战的……何玲玲没来由地有些烦躁。
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烦躁。
就好像,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压着她,压得她都有点喘不上气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