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木漏茶室里的其乐融融,这天的九条家,全府上下都弥漫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情绪。
“废物!”
九条家家主的房间里,再次传出了家主九条孝行愤怒的咆哮声。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连串的打砸声。
九条孝行抓起手边的茶杯,想都没想就朝着面前扔去。
单膝跪地的九条裟罗直接被砸了个正着,一抹殷红的鲜血顺着额头缓缓流下。
即便已经被如此对待,九条裟罗仍然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抗的意思。
桌案后,九条孝行气得浑身抖,破口大骂道:“九条裟罗……你可真是个废物啊!”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那么大个人,说让人劫走就让人劫走了?”
“你这个天领大将是怎么当的?”
“啊——你说啊!”
九条裟罗低垂着脑袋,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父亲,女儿知错。”
九条孝行却大手一挥:“别喊我父亲,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枉我九条家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来回报我的吗?”
“堂堂天领大将,还带着数百幕府军,居然被七八个贼子轻而易举地潜入町奉行所,还劫走了要犯……”
“你那勇冠三军的武力去哪了?将军之下第一人的勇武又去哪了?”
九条裟罗忍不住地想要反驳:“父亲,当时的情况是……”
“你给我住嘴!”
九条孝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夫话还没说完,什么时候轮的上你插嘴了?”
“以前教你的规矩,都被你丢到哪里去了?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九条孝行怒目圆睁,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九条裟罗紧咬着嘴唇,双拳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九条孝行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知道我今早去面见将军,将军是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我的吗?”
“你知道鹰司家的那帮小人,又是怎么在将军面前诋毁我的吗?”
“还有那一个个落井下石的家伙……”
“要不是你给九条家抹黑,老夫今天也不会受到如此屈辱!”
“都是因为你这不成器的家伙!”
九条孝行面容狰狞、神情癫狂,眼睛死死地瞪着九条裟罗,像是恨不得吃了她一样。
九条裟罗突然感觉自己的嘴里有股铁锈味,原来是因为太过用力,把嘴唇给咬破了。
指甲因为嵌入掌心太深,鲜血也顺着指缝滴了出来。
她字字泣血,咬牙切齿地说道:“奉行大人,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定会将那些贼人捉拿归案!”
“哼,希望你说到做到。要是再出了岔子,你就别再回这九条家了。”
九条孝行冷冷地说道:“现在自己去领家法,然后滚出老夫的视线!”
说完,他背过身去,似乎不想再看见九条裟罗。
九条裟罗的眼睛黯淡了一瞬,然后撑着已经跪倒麻木的双腿站了起来。朝着九条孝行鞠了一躬,随即离开了屋子。
一直在门口守着、随时准备进去收拾残局的下人,眼见自家小姐出来了,连忙躬身行礼,然后目送九条裟罗离去。
这个过程中,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虽然九条裟罗平日里对他们还算不错,但是屋子里的那位家主,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九条家的下人要是惹到他,让他感到不快了,被他下令弄死的,已经不是少数了。
他们这些当下人的,从今天一大早起就眼观鼻鼻观心,无时无刻不保持着小心翼翼。
生怕哪里做得不对惹到了家主,然后把小命丢了。
毕竟九条家的家主可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在他手底下当下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活计。
唉!这年头,下人也不好当啊!
…………
天守阁。
雷电将军把将记载了劫狱事件的卷宗轻轻放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稻妻的土地上何时出现了一股如此强大的力量?
为何她从来都没听到过相关的动静?
仅仅七八人,就能匹敌数百幕府军,外加一名天领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