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张大人这后院里,还真是热闹非凡啊!”
只见一个身着华贵锦袍、面如冠玉的年轻公子,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院门口。他手执一把素雅的折扇,轻轻摇着,脸上带着饶有兴致的微笑,仿佛在欣赏一出绝佳的闹剧,闲庭信步般踱了进来。那优雅从容的姿态,与满院的悲怆绝望形成了刺眼到残忍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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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狗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厉声喝道:“谁?!县衙重地,县令居所也敢乱闯?!找死吗?!”
话音未落,张十一气喘吁吁地从外面小跑进来,急声道:“二狗!不得无礼!是少爷专门让我去接大掌柜来的。”他解释完,才看到祠堂门口这惨烈的一幕,尤其是看到昏倒在地、头破血流的张六,惊得声音都变了调:“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六哥他……还有木头?木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少爷呢?大掌柜我接来了,我们还顺道去水防营和守备营办了点事……”
梁大海看到张十一,如同看到了主心骨,带着哭腔喊道:“十一叔!少爷他……少爷他落水了!到现在……下落不明啊!”
高颎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仿佛听到的不是噩耗,而是什么趣闻。他折扇轻合,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王二狗身上,语调依旧轻松:“哦?我家大东家落水了?是死是活呢?”
木头本就悲愤交加,此刻看到高颎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怒火瞬间冲顶,猛地站起,指着高颎吼道:“高颎!你什么意思?!你硬要咒我家少爷是不是?!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笑脸!”
钱明虽也悲痛,但还保持着理智,他拉住冲动的木头,沉声道:“大掌柜,此时此地,还请慎言。”
高颎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目光却转向了角落阴影里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到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和哭泣:
“你们……都给我闭嘴。”
皇甫灵一步一步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月光洒在她惨白如雪的脸上,那双曾经灵动含情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空洞,死寂,却又蕴含着令人心悸的风暴。她走到祠堂门口,目光缓缓扫过跪着的四人,扫过昏死的张六,扫过惊惶的张十一,最后,落在了高颎那张带着浅笑的脸上。
她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主屋正厅的主座前,缓缓坐下。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一尊冰雕。
整个屋子瞬间死寂。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充满了恐惧、愧疚和担忧。木头、王二狗、梁大海、钱明四人,依旧直挺挺地跪在主屋冰冷的地面上,头垂得更低。
木头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主座上那尊“冰雕”,声音哽咽:“少夫人……我们……我们真不是有意瞒着您的……”
王二狗也连忙道:“是啊,少夫人!我们就是怕……怕您知道了,再急出个好歹来……那……那我们更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皇甫灵没有说话。一个字也没有说。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空茫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已经抽离。然而,正是这可怕的沉默,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空气都凝滞得令人窒息。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人绝望。
高颎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他轻轻摇着折扇,打破了死寂,声音依旧带着那丝令人不安的笑意:“尸体,可有找到?”
王二狗不敢抬头,闷声回答:“贾村……贾村那边的弟兄传回来话,说是……捞上来一具无名尸体……”
“哦?无名尸体?”高颎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贾村的村正贾仁义,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张家的老佃户了吧?跟着张老大人多少年了?他就算闭着眼睛,光摸骨头,也该认得自家少爷。化成灰,他都该认得。”
“高颎!”木头再次被激怒,猛地抬头,双目喷火,“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咒我家少爷!再敢说一句,老子撕了你的嘴!”
钱明也沉声道:“大掌柜,此等时刻,还请……慎言!”
“够了。”皇甫灵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瞬间割断了所有的声音。她的目光缓缓转向高颎,那眼神冰冷锐利,仿佛要将他洞穿。“先生方才所言,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高颎收起折扇,正色道:“那是当然。”
皇甫灵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高颎身上,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那好。既然贾村有尸,不妨……去见上一见。”她的话,仿佛给绝望的众人注入了一丝微弱的、残酷的希望。
木头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就要起身:“对!对!少夫人说得对!走!我们现在就去贾村!把少爷……把少爷接回来!”
“不急。”高颎轻轻抬手,阻止了木头,他的目光再次迎上皇甫灵冰冷的视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明早,天一亮,我会亲自带人去贾村接他回来。至于你们,”他目光扫过木头等人,最后落在皇甫灵身上,“所有人,乖乖在家,哪儿都不许去!”
“为什么?”皇甫灵的声音依旧冰冷,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深的探究和警惕。
高颎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有些莫测高深:“不为什么。夫人若是想见他,那就请务必听我的安排。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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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彻底被激怒了:“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里何时轮到你号施令?!简直狂妄!”
高颎并不动怒,只是将目光投向主座上的皇甫灵,微微躬身:“既然大家都不信我高昭宣,那么,”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请皇甫夫人定夺吧。是信我,还是信他们?”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皇甫灵身上。主厅里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皇甫灵沉默着。冰冷的目光在高颎脸上停留了许久,仿佛在衡量他话语中的每一个字。最终,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
“先生大才,我一个妇道人家,听话便是。”
她微微前倾身体,那双空洞的眸子死死锁住高颎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若明日,先生失言……”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九幽寒风吹过:
“我皇甫灵,定将你……碎、尸、万、段!”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让空气都为之冻结。
高颎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了几分,他深深看了皇甫灵一眼,随即优雅地躬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
“那,昭宣……先行谢过夫人信任了。”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皇甫灵那如同冰封般的侧脸上,嘴角似乎又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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