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看着二女白的指节,缓缓后退半步,给她们留出些安全距离:
“不是觉得你们脆弱……”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只是不想你们再被那些肮脏的事玷污了眼睛。”
姚佩瑶眸中闪过一丝决绝:
“即便污了眼,染了手,我也要亲手将这场罪恶终结!”
她比谁都清楚,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若此刻抽身而退,仅凭张凡二人孤军奋战,一旦失手……
“我要站在他身边。”
“我要和他并肩作战。”
这些从未宣之于口的心绪,化作她握刀手上暴起的青筋。
小蝶也抬起头,那双总是含羞带怯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
“佩瑶说得对!这些畜生……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伏诛。”
张凡望着她们坚毅的眼神,喉头一阵紧。
他明白自己无法动摇她们的决心,却又实在放心不下。
目光转向孙昊阳,希望他能帮着劝说几句。
孙昊阳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
“凡哥,她们说得也有道理。我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这个时候让她们退出,确实不太合适。”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最终,张凡没能再坚持。
这个决定,成了张凡此生最后悔的选择。
往后的岁月里,他曾无数次在深夜里惊醒,痛恨自己当时为何没能强硬一些。
若是那时不顾姚佩瑶的反对,执意将她们送走,或许她们就不会经历后来那些更加不堪的场景,也不会在灵魂深处刻下如此难以愈合的伤痕。
不久之后,当张凡终于牵起姚佩瑶的手时,才现她的指尖仍在微微颤抖。
那日的阴影如同梦魇,让她本能地抗拒着任何与男人的亲密接触。
甚至在两人大婚当晚,姚佩瑶仍会不自觉地攥紧枕下的匕,仿佛那样就能保护她免受伤害。
……
四人穿过幽暗的甬道,来到解语苑的门前。
两名守卫见他们浑身浴血的模样,立刻横刀阻拦:
“站住!何人擅闯……”
张凡冷着脸亮出高觉泰的鎏金令牌,上面“囚狱堂”三个血字在火把下分外刺目。
再加上四人血刃堂弟子的装束,两名守卫虽然满腹狐疑,还是恭敬地让开了道路。
踏入解语苑的瞬间,一股混杂着劣质脂粉与霉味的浊气扑面而来。
这里的装潢明显比天香阁低了一个档次——
墙皮斑驳剥落,露出里面黑的砖石;地上铺着的廉价红毯早已磨得白起毛,踩上去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几盏铜油灯冒着浓黑的烟雾,将四周映照得鬼影幢幢。
七十二间雅阁同样呈环形分布,门上挂着的木牌已经开裂,用朱砂潦草地写着“春兰”、“夏荷”等俗艳的花名。
走廊里游荡的侍女们面容憔悴,身上的纱衣质地粗糙,隐约可见手臂上的淤青。
最引人注意的是中央大厅,那里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淫靡气息。
十几个身着薄纱的女子正随着淫靡的乐声扭动着身躯。
她们的动作夸张到了极点,腰肢如水蛇般蜿蜒,臀部刻意地摆动。
每一个眼神都带着刻意的讨好,每一个姿态都充满了露骨的挑逗,仿佛是在向在场的男人出最原始的邀请。
空气中弥漫着脂粉与酒气混合的浊味,令人作呕。
饶是张凡等人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也还是忍不住喉头紧,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有厌恶,更有对这些女子深深的同情。
“行动。”
张凡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在昏暗的走廊里几乎微不可闻。
几人默契地点头,借着高觉泰的令牌,先是悄无声息地将侍女们引至一处空雅阁内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