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白家老宅。
夜色如同浸了水的浓墨,将这座古朴而威严的宅院,笼罩在一片沉重的寂静之中。
二楼,朝南的卧室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
厚重的丝绒窗帘,将窗外的星光月色都隔绝在外。
只留下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在房间的角落里,散着微弱而温暖的光芒。
白雅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天花板上那盏华丽的水晶吊灯,在她的眼中化作了一团模糊而刺眼的光晕。
头,很痛。
像是要裂开一般。
身体,也很沉重。
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动弹不得。
“醒了?”
一个苍老而带着几分疲惫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白雅缓缓地转过头。
只见自己的母亲——白老太太,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中捻着一串深褐色的佛珠,神情凝重地看着她。
“妈……”
白雅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医生刚走。”
白老太太没有理会她的称呼,只是淡淡地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白雅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母亲那双一向锐利而充满智慧的眼睛里,此刻却充满了难以掩饰的震惊和痛心。?
“医生怎么说?”
白雅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问道。
白老太太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那眼神复杂而深邃,让白雅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良久,老太太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医生说,你长期酗酒,情绪郁结,导致气血不畅,肝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