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的老者佝偻着腰,带着子辉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洞穴深处走去。最终,他们停在一个相对宽敞、角落堆放着一些锈蚀金属工具和兽骨的小洞窟前。
洞窟中央,一个同样枯瘦、但腹部却异常鼓胀隆起的女人正痛苦地蜷缩在肮脏的兽皮上,出压抑的呻吟。
她的脸色蜡黄中透着青灰,气息微弱。旁边一个同样瘦弱的男人和一个半大孩子,正红着眼眶,徒劳地用湿布擦拭她滚烫的额头。
“阿……阿云……”引路老者声音颤抖,指着地上的女人,“她……被酸雾……蚀了肚子……药……快!”
子辉立刻蹲下身,检查女人的情况。她的腹部肿胀得如同即将临盆,皮肤紧绷亮,透着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轻轻一按,女人便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子辉的心沉了下去,这症状比他想象的更严重,酸毒恐怕已深入脏腑。
他不再犹豫,迅打开骨盒。
浓烈的甜腥铁锈味瞬间弥漫开来,引得洞窟外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和抽气声。
子辉用小骨刀切下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红藻,又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滴落在暗红的藻块上。
“你干什么?!”旁边的男人惊骇地想要阻止。
“别动!”子辉低喝一声,眼神凌厉。血液迅与红藻融合,变成一种更加粘稠暗沉的胶状物。他小心地将这混合物均匀地涂抹在女人鼓胀的腹部皮肤上。
“嗤……”
一阵极其轻微、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
女人腹部的皮肤接触到药膏的瞬间,竟如同被投入滚烫石头的雪地,剧烈地起伏波动起来!皮肤下的青紫色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活物在疯狂逃窜、挣扎!
“啊——!!!”女人猛地弓起身子,出一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嚎,巨大的痛苦让她身体剧烈抽搐!
“阿云!”男人和孩子扑上去,死死按住她,泪流满面。
洞窟内外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这恐怖的一幕。
剧烈的抽搐持续了十几个呼吸。终于,女人的身体猛地一挺,喉咙里出“嗬嗬”的倒气声,嘴巴大张!
“噗——!”
一股粘稠腥臭、混杂着暗绿色脓液和黄黑色固体的污秽之物,如同开闸的洪水,猛地从她口中狂喷而出!紧接着,她鼓胀的腹部如同泄气的皮囊,以肉眼可见的度塌陷下去!
那股令人窒息的酸腐恶臭瞬间达到了顶点!
然而,当污秽喷尽,女人急促的喘息竟慢慢变得平稳悠长!
她脸上那层死灰般的青气迅褪去,虽然依旧苍白虚弱,但那种濒死的窒息感消失了!
腹部的皮肤虽然松弛褶皱,但可怕的肿胀彻底消失,颜色也恢复了接近正常的黄白色!
“阿云!阿云你怎么样?”男人颤抖着抚摸妻子的脸颊。
女人艰难地睁开眼,眼神虽然涣散,却不再充满痛苦,虚弱地吐出一个字:“……饿……”
“活了!真的活了!”引路老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浊的老泪顺着枯槁的脸颊滚滚而下,他朝着子辉的方向,用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
“神药!神药啊!恩人!恩人呐!”
这如同神迹般的一幕,彻底击溃了洞穴里所有遗民的心防。洞窟外,压抑的哭泣声变成了劫后余生的嚎啕。
那些原本躲在阴影里、眼神麻木空洞的人们,如同被注入了生命力,挣扎着爬出来,用充满敬畏和渴望的目光看着子辉,看着那个小小的骨盒。
信任的壁垒,在生存的渴望和亲眼见证的“神迹”面前,轰然倒塌。
引路老者,自称“老根”,是这群遗民中活得最久、也勉强算是领头的人。
他颤巍巍地带着子辉走到洞穴最深处一个相对干燥的小隔间。这里堆放着一些他们视为珍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