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下游的渔夫捞起一具‘浮尸’。
那人在他穿半晌吐出河水。
睁开的眼睛里,在没有半点温度。
“多谢!”
她丢下一块染血的玉佩,转身走入夜色中。
离开青州之后,李鱼整个人如一具行尸走肉般游荡了数月。
身上的伤口结了痂,可心里却像是破了个洞。
北疆的风雪,青州的背叛。
全都往里灌,冻得她浑身冷。
如今的她好似一缕幽魂,漫无目的在世间漂泊。
直到某日,她在山里现一座破败的道观,不由自主的抬脚走了上去。
寺门前的扫地的老道士看了她一眼,白眉微皱:
“姑娘身上杀气太重,恐伤道基。”
李鱼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上面还残留着洗不净的血腥气。
“道门……能净我杀孽?”
老道一甩拂尘:
“七日清修,可明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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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鱼换上素色道袍,束盘髻。
跪坐在三清像的蒲团前诵念「清净经」。
香炉青烟袅袅,她却想起自己第一次握刀的那年。
她十六岁,北金铁骑踏破村庄,她捡起一把生锈的柴刀,砍下了敌人的头颅。
从小她力气就大,生得也壮实,爹娘将她当男子养。
杀人,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当!’
铜磬清响,打断回忆。
她睁开眼睛,转头看去。
老道士站在她身后,声音平和:
“李姑娘,杀意未消!”
李鱼盯着三清像淡漠的眼睛,忽然问道:
“若有人要杀你?当如何?”
老道士捋须:
“道法自然,不争而善胜!”
李鱼垂眸:“呵。”
指甲掐入掌心:
“那不如……直接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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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深夜,李鱼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醒。
快打开门,却现道观竟然陷入了火海之中。
一个小道童的尸体横在台阶上。
观主被长枪贯穿胸口,钉在‘上善若水’的匾额下,鲜血沿着匾沿滴落。
山匪杀入了道观。
而她开门的动静,也被山匪现。
哈哈,这儿还有个道姑。”
匪提着染血得刀,咧嘴露出了满嘴的黄牙。
眼神淫邪又狰狞。
李鱼站在廊下,道袍被一股热浪掀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