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无奈地笑,“对,再?睡一觉,直接睡到明天,哦不,或者明天不够,咱们?不如睡上日?,等精神养足,哪都能去。”
姒夭听出来不对,“天呐,到下午了,来不及了,我今天不想再?吃冻干粮了,怎么不叫我呐,白起得早。”
左右又是他的错,反正人家不会有岔子,随手递过?来块花糕,“殿下恕罪,如果咱们?快点的话,来得及。”
姒夭顺势坐下,“行,吃饱走得快,你也吃吧。”
“我这人平常锦衣玉食,偶尔饿几?顿不要紧,倒是殿下好像一顿不进肚都不行,还是你先来吧。”
姒夭一边掰花糕往嘴里塞,像只小松鼠似地啧啧摇头?,“所以说你这个人啊,好话不会好说,你就不能讲殿下,虽然只剩一块花糕,但我再?饿,也想让你先吃饱,这样我多高兴啊。”
“公主真屈才?,不如去唱戏,我为何要说这种话?矫情得很。”
姒夭吃得高兴,寻思人家还嫌矫情,昨夜糊涂时说的话,岂不是更可笑。
“行,不愿讲就算,但是——你耳朵怎么红了啊!”
既见君子(五)
丰臣侧过脸,“太冷,冻得。”
那份别扭,姒夭笑得越发猖狂了,余光落到包袱上,不觉愣住,发现里面的食物确实已空,原来手上真是?最后一块,本来对方只带了一个人的干粮,原计划今日?赶到村里,自然不可能弄一大堆当?累赘。
昨夜人家还挨冻,心里过意?不去,不觉收住笑容,将酒递到面前。
“你这人真是?,也不直说,咱们可以分?着?吃啊,现在都给我,到时你饿得走不动路,又连累人。”
丰臣瞧她一本正?经地?念叨,揶揄道:“公主素来只?会说别人,难道这番话就不能换个?讲法,好比怎么将最后一块给了我,虽然心里感激,可你身体才好,需要?吃东西,以后别了。”
姒夭脸一红,“肉麻,怎么说得出口。”又把酒往前递,倒有些生气,“少说废话,赶紧喝,还要?赶路。”
转身将衣服换好,出来时又用簪子?胡乱挽了挽头发,自顾自地?笑:“就这样吧,反正?我要?做荒野村妇了,也不用梳那么好。”
几缕青丝扫过素净脸庞,一双狐狸眸子?愈发夺目,想?来美人都是?越淡越艳,比平日?还要?动人,丰臣收回目光,“公主怎样都美。”
这话中听,惹姒夭抿唇,寻思自己长?得或许真不错吧,要?不就连丰臣这样的人都夸呐,突然意?识到这辈子?,上辈子?皆被美貌所累,好像从没为此?而沾沾自喜过,如今倒是?头一回,脸颊火辣辣,琢磨也不对呀,她从来都不害羞的,肯定哪里出问题。
悄声跟在后面,对方时不时会停下等,大多数时俩人都保持并肩姿势,偶尔闲聊几句,也不寂寞。
他们毕竟年轻,体力好,赶在落日?前来到山下的村落,若说村庄倒也不像,不过是?一座连着?一座的小山丘,上面落着?几户人家。
姒夭叹口气,“唉,这安国的人啊,过得真苦,你看哪里像住家呀。”
丰臣不接话,只?顾仔细叮嘱,“如今已在安国境内,一会敲门可要?说好,我乃游历的学子?,你是?我的内人。”
夜色降临,一片青白色罩住黄土墙,屋里逐渐亮起灯,俩人找间略大的屋子?,站在高高的土堆上,伸手扣了几下。
门很快被打开?,露出一张少女的圆脸,头发乱糟糟,两只?乌溜溜眼睛转,怯生生地?问:“你们找谁——”
丰臣往前两步,恭敬施礼,“女郎,我是?在外游历的学子?,想?在这里打扰一晚,不知行不行。”
姒夭偷摸瞧过来,明显看到那女孩的脸颊发红,也是?啊,突然大晚上瞅见个?俊俏郎君,谁的心都热,何况又是?青春年少,满脸笑眯眯,站在身后不吭声。
那女孩哦了下,跑进去大声喊着?:“爹,娘,哥哥,有客人,贵客!”
“听,说你是?贵客呐。”姒夭来到旁边,乐悠悠地?,“依我说你这种客人,被拒之门外才对,哪里贵了。”
“公主想?今晚站在院里喝西北风,我是?无所谓的,一会儿只?管我进去就好,省得你与我为伍,心里不乐意?。”
“少激我,本公主才不吃亏。”
他们争分?夺秒地?斗嘴,又听到门吱呀一声,彻底打开?,抬眼望去,女孩子?正?用手整理头发,将那布满补丁的短衣拽了拽,不好意?思地?:“快进来吧,我们正?在吃饭,天气冷得很,赶紧喝碗热粥。”
姒夭一溜烟跑到跟前,拉小丫头的手,“多谢,我都快冻死了,你们这里真冷啊,哎呀,我看你也穿得薄,如何受得住。”
她那样的漂亮,唇红齿白,只?看得小丫头傻了眼,寻思天上的仙女落了地?吧,支支吾吾,“嗯,我早适应了,姐姐冷,我给你拿件衣服穿。”
姒夭瞧对面打扮,不像家里有富裕的衣物?,省得难为人家,一边搓着?手笑,“不用,到屋里就能暖和,不是?还有热汤嘛。”
对面点头,带他们往里进,屋子?外面看着?大,其实也就分?了两间,左边用来做饭和储存粮食,右边便是?个?大炕,前面铺着?席,一家人正?围坐一圈,此?时都站起来。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脸庞黝黑的中年男子?呲牙笑着?:“公子?,女郎,快坐下,刚好顺便吃些东西,暖和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