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漫过韩府的飞檐,门前的青石阶上已落了层薄露。
韩子萱一身银亮铠甲立在阶前,甲片上的兽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光,腰间佩剑的穗子随着晨风轻轻晃。
她乌用玄色带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平日里温婉的眉眼此刻凝着锐气,下颌线绷得紧实,倒比门前那对石狮子更添几分英气。
韩父依依不舍的抓住韩子萱的衣袖,“萱儿此去路途遥远,多留几分精神顾着自己。”
韩父眼眶含泪低声呢喃着,他的女儿如今已是这英勇般威武。
是韩的骄傲,妻主泉下有知定然很是欣慰……
沈清溪声音微哑,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斜的披风。
“刀剑无眼,妻主要多加注意我们还在家里等着你来。”
北辰的眼圈泛红,攥着她的手不肯放:“妻主,夜里天冷,你定要记得添衣………”
安景澜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强撑着笑道:“妻主家里有我们呢,后院的田庄铺子也都安排妥当了,你只管安心打仗,我们守着家,守着爹爹,等你得胜回来。”
韩子萱望着他们,喉间哽咽,只得用力点头“都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
没有任何顾忌的将三位夫郎都抱了抱!
时间紧迫韩子萱无法多留,指尖刚触到马缰,就听见身后传来韩父一声低哑的咳嗽。
那是他极力想掩去哽咽的声音,沈清溪站在韩父身侧。
素日里总是带笑的眼此刻像浸了水的棉絮,红得透亮,却死死咬着唇没让声响溢出。
“娘亲……”小灵犀软糯的声音先颤了颤。
她被乳母牵着,小短腿还够不着门槛,仰着的小脸起初只是愣愣的,直到韩子萱翻身上马,衣袂被风掀起一角,那点怔忪突然碎了。
乌黑的眼珠里瞬间滚出大颗泪珠,顺着胖乎乎的脸颊往下砸,先是小声抽噎,紧接着便爆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娘亲……别走!呜呜……娘…”
这哭声像是一个积蓄泪水的阀门,瞬间引得众人再也克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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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父背过身去,手微微颤抖,指节泛白,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
沈清溪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将小灵犀搂进怀里,自己的眼泪却先一步砸在孩子顶。
温温的,混着她细声的哄劝“灵犀乖,娘亲是去做大事,很快就回来……”
话没说完,眼泪却已经大颗大颗的落下。
纪北辰与安景澜也都泪流满面,双目含泪,依依不舍的看着远处韩子萱的身影。
马背上的韩子萱脊背挺得笔直,指尖却深深掐进了掌心。
女儿的哭声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扎在心上,她甚至能想象出小灵犀皱成包子的脸。
和沈清溪红着眼眶强装镇定的模样,风掀起她的披风,猎猎作响。
她猛地一夹马腹,缰绳勒得更紧,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城门。
马蹄声哒哒响起,越来越远。
韩府众人一直在原地看着,直到韩子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
这才相互搀扶着回了韩府。
正月里的残雪还在墙角蜷着,转眼就被二月的东风吹化了。
檐下冰棱滴尽最后一滴泪,院角的梅枝已爆出星星点点的绿芽。
刚入三月,细雨裹着暖香漫过窗棂时,阶前的青苔早爬满了半块石板。
靠近遂州的凤阳府一处密林中正上演一场生死追逐………
“快…不能让他们跑了……三殿下说要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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