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爱冒险的人,所以我既然这么说了,便还算是有一定的把握。”
他并未与薛正阳解释太多,因为他的理由在大是大非面前,未必能站得住脚——
金国公生死未卜,事关重大,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隐瞒的事实。
边关突危机,江河有理由相信,那远在锦京城的姑娘,一定会因心系家父随军而来。
毕竟早在新年将近之时,她便已经向自己提及了担忧。
倘若江河没有任何底气,绝不会出此计策,自愿深入敌营,寻找一个生死未卜的金国公。
但他仍有底牌,便无论如何也要尽早得知顾海的消息。
哪怕放下他固有的谨慎。
至少,他也希望能做些什么,让那个所在意的姑娘聊以心安。
薛正阳见江河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劝阻:
“那好吧,届时我会在你身上在你的身上安插一只金乌,你虽然没办法将我的气息一同掩盖,但把金乌揣进怀里与你贴身紧邻,应当没什么问题。
待会儿我便把消息传讯回锦京城,再抽时间为你画一张蛮营的简图,因为我当时看到的并不完整,哪怕是画了地图,也未必能帮到你什么。剩下的,也便只能交给你了。”
江河记得,薛正阳手头上一共便只有三只金乌。
如今想来,应当是有一只留在了鱼玄机的手上。
否则他没办法在极短的时间里,便将边关的消息透露到锦京城去。
江河应声道:“多谢前辈,这已经足够了。”
“那便这么办吧。”
薛正阳叹了口气,
“这里的军兵自有将领统领,剑门城暂时用不到我们两人,我且先带你去剑门关吧,如此你夜里潜入时也比较方便。”
也没有多征求江河的意见,薛正阳也便亦如先前提起江河一般,手肘把江河夹在内侧,便张开流火似的双翅,向着剑门关的方向飞去。
路上,江河还是多有不解:
“话说回来,前辈知道那蛮国国师,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才把边关的龙气破开地么?”
想到这一点,薛正阳也倍感头疼。
正是龙气被忽而攻破,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彻底打碎了他们原有的计划。
否则待鲤国安心育个三年五载,绝不会面临当下这个窘迫的局面。
他摇了摇头:
“不知。但据剑门关的残兵提起,似乎是半夜之时忽然涌来了难以计数的蛊虫,他们与龙气相互蚕食,在屏障之上破开了一个窟窿。
饶是那个窟窿只在很短的时间便又重新弥补,但涌入进来的蛊虫已然成了一定气候,败退了守城的军兵。
但这便更让我感到疑惑了……”
“前辈的意思是?”
“我曾在古籍上瞧见过,关乎蛊虫的只言片语。蛊虫脱身灵虫,但灵虫之威又归于五行。故而,若说蛊虫可以吞火吐火,我尚觉无甚稀奇。
但所谓龙气,是一国气运的外显实质,便好似神魂、杀意、哀乐之道般,并不在五行之中。
我实在也无法想通,那蛮国国师究竟是靠着怎样的法子,培育出了能与龙气互相蚕食的蛊虫。”
江河沉默了。
这的确脱了他的知识储备。
倘若江河想要得知这个秘密,也唯有待击败蛮国国师之后,通过对方的灵丹,好生观想一番他的记忆才行。
但薛正阳告诉江河这些,本也不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却听他又叹气一声,道:
“罢了。无论是何种原因,事情都已经生,想再多也无甚作用,且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