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两方‘仙人’之间的较量。
如果没有薛国师在,没有眼下这位假冒薛国师名义的少年人在,眼前的蛮人便丝毫不会忌惮他们,给予他们交换的权利。
他们这驰援而来的鲤国铁骑,或许在下一刻便该沦落至蛮国蛊虫的腹中食粮。
仙凡之间天差地别的鸿沟,只在无时无刻浇灭着离震玉的一腔热血。
因为在那仙人面前,少许凡人的力量似乎已无足轻重。
他只能忍受着这次失败,听从义父的命令,带着一众将士们屈辱地踏入那火海的边界。
而江河便眼睁睁看着那一队人马踏进火海正中的隘口,当回过头,再度看向顾海之时,说不出内心究竟是何滋味。
这场战役所牵扯到的影响实在过甚,那自锦京城奔赴至剑门关的援军都尚未赶到,江河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去作赌。
而对方似是也休养生息,整顿军旅,等待决一死战的时机,不愿在今日过多纠缠。
这才造就了如今这看似平和的局面。
今次的交锋,鲤国算不得完全失败。
哪怕没能救回顾海,至少也救下了十几位鲤国的将士,待将他们带回剑门关后,只待运作一番,想必也能提升一些残兵败将的士气——
面对蛮军、蛊虫,多年以来他们以很少能占到便宜,这是当下的鲤军所需要的消息。
但他们真正的目标,镇守边关的顾统领,却是以自己作为代价换回了这一切。
待队尾的鲤军彻底踏入火海的隘口之中时,那空暇的隘口便像是自行闭合了一般,重又连起一道汹涌的火墙,让那围聚在隘口的蛮兵不敢轻易接近。
江河平息着自己内心的烦躁,只在心底做出了一个决定——
但虫蛮却率先以沙哑的嗓音朗声道:
“这世道皆传,鲤国地处方寸,却是礼仪之邦,向来信守承诺,慷慨大方。薛国师如今止步于此,莫不是打算毁约不是?”
江河的动作一滞。
他的所思所想,的确被对方猜了个正着。
江河自认没那么高尚的原则,哪怕蛮国信守承诺,先行让这鲤国的铁骑折返回去,江河也不愿就此把顾海一个人留在蛮营之中。
不过就是背信弃义而已。
对一帮侵略疆土的蛮夷,何必抱有多么崇高的理念。
能达成自己的目标不就行了。
故而他默不作声,便要冲至巍然不动的顾海身边,打算将他就此带走。
虫蛮似是留有备用方案,当意识到江河的做法之后,却并不慌张,只是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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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国师还是高看你了。”
一众蛮人便要就此出手,把江河拿下。
但就在冲突一触即之间,顾海却忽然道:
“薛国师,不必如此。”
江河那就要抓住顾海臂膀的手,也因此忽而一顿。
“我只不过是一介武夫,不必受你们如此重视。”
“顾将军,你可能并不清楚,你在他们心中的位置。”
“我很清楚。”
顾海拍了拍江河那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掌,江河只觉他那粗糙的双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之上,温热而又有力,
“也正因我很清楚,所以才明白,少我一个顾海根本无关痛痒。
我知道这些蛮人为什么要强留我。我一介凡人之躯,根本不足为惧,全身上下唯一值得他们在意的,也只有我这统领的身份。
他们只以为抓住了我,便等于抓住了我大鲤的军心、命脉,便可以用作威胁的筹码。
但他们错了——
破阵军,是大鲤的破阵军,不是我顾海一个人的破阵军。
没了我顾海,他们依然是镇守边关的将士。
用我顾海一人性命,换我大鲤数百铁骑,值!”
江河并未作出太多的评价,只道:
“顾将军,你且相信我,我们不必管什么道义,我定能将你救出去。”
“不。”
顾海摇了摇头,
“我一定要留下来。”
“为何?”
江河不理解顾海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