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才延展扩散的麈尾,便是在这一刻兀自收缩,要把江河与虫蛮尽数笼罩在一起!
虫蛮欲要凭蛊虫将自己撤离出去,却不料江河已然冲至他的身边,将他尽是蛊虫的身躯死死搂在了一起——
“你——你要做什么!?”
虫蛮撕扯着沙哑的喉咙,惊骇道。
它避无可避,唯有把那飞虫尽数收回到自己的身边,与江河一并被那延展的麈尾,包裹成了一个结茧!
两人贴身相伴,虫蛮便以飞虫不断啃食起江河身上的灵光。
但江河显然在其中灌注了诸多灵气,一时半会儿防御尚还难以破开。
如此之近的距离,虫蛮无法再以汹涌的蛊火伤及江河,否则定会误伤自己,得不偿失。
它只是备感疑惑。
眼前的薛正阳这般作茧自缚,究竟是为了什么!?
将他们两人一并困如到地境法器塑成的结茧之中,就当真能挽回鲤国注定颓败的战事么!?
它十分惊惧,就要再度询问江河什么。
却见江河的手上,却忽而掌握一枚灰黑的灵丹。
而江河,只以三指作剑,点向了自己的眉心!
他以心剑致使自己强行坐忘!
紧接着,便是一阵震慑人心的刺痛,彻底把江河带入到了一片虚无之中。
那虚无里什么都不曾拥有,唯有一副画卷,倏尔展开在江河眼前。
江河早有预料,唯有时间紧迫,不容他作半点考虑。
他于虚无之中兀自打坐,牵引着画卷之中的灵机,不顾一切地向着他的灵台牵扯而来——
眼前画卷上,有关血蛮被种下的铁甲蛊的记忆,争相被灌输在了江河的脑海里。
头痛只在一瞬之间,好似惊涛怒浪向他的大脑拍来。
江河了疯似的汲取着画卷之中的灵气,而那嗡嗡虫鸣也随着记忆在画卷之上加快演化的度——
随之而来的,是江河明显感受到了蛊虫意识的严重侵蚀!
“啊啊啊!”
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便要就此撕碎一般,脑海之中,似是传出了诸多耳熟能详的幻听——
“爹,女儿不孝……”
“徒儿,徒儿!”
“老三!你——我要卸了你!!”
那曾经所观想过的记忆,与如今那在耳边胡乱嗡鸣的虫声,一同在江河的大脑之中撕扯、游荡、繁衍……
但江河不管不顾,全凭毅力支撑着他的神智,不让自己就此昏厥过去——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颗人九境的灵丹,吸收殆尽!
而现实之中的虫蛮,只看着江河的神色,在睡梦之间愈挣扎,当即便意识到了缘由:
“你他妈到底修的什么灵气,怎么还能靠蛊气填补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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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能让江河的就此恢复境界,不由唱起虫鸣,使得那不计其数的飞虫咬碎江河预设的灵光。
没有江河持续去维持灵气,周身的灵光很快便被飞虫吞噬殆尽。
但那诸多飞虫显然并不满足,它们争相爬到了江河的皮肤上,近乎要把江河整个覆盖起来,开始撕咬起江河的皮肤。
江河的肉身正随灵气的增长而不断紧实,可纵使如此,在密密麻麻的蛊虫一同撕咬之下,随着时间在分秒间不断流逝,全身也开始弥漫起了血色。
但不知究竟是毅力所致,还是心剑影响,使得坐忘的太过彻底,纵使他浑身上下已成了一个血人,却仍然于坐忘之中不管不顾,不曾清醒。
虫蛮心里又惊又急。
那毕竟是人九境的肉身,即使能在漫长的时间里撕开他的皮肤,想要更近一步也不可能如吞噬凡人一般迅。
而越是如此,他便越怕江河憋着什么难以捉摸的底牌。
可他们实在靠的太近,除了以飞虫渐渐撕咬之外,它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再伤到对方。
而在稍显漫长的等待之中,虫蛮也现了江河周身的古怪——
“不对……这个度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