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红烛春深,落月摇情
沈栖鸢嗜睡正酣,在红纱幔帐间玉体横陈。
猝不及防,被时彧摇醒了。
她?醒来,睁开?朦胧惺忪的眼眸,入目一片辉煌的银灯光芒。
时彧将身匿在灯影所不及的阴翳里,背身向她?。
不知怎的,她?立刻就知晓,时彧是气了。
只是她?却?不明白,时彧不是已经答应了不生气了么?
难道……
沈栖鸢揉了揉自己酸痛得?几乎要断掉的腰,满腹苦水,难道是还不够吗?
身后早已传来了窸窣动静,细细碎碎。
时彧耳尖微颤。
一回头,那女子玉体曼妙,骨肉匀亭,肌理似薄霜细雪,仿佛握住它,能掐出任何想要的形状。
时彧爱其尤甚,真?舍不得?与之置气,但想到她?却?对自己诸多?不满,甚至背着自己向大夫求药,时彧的耳廓红透了。
一半是惭愧难当,一半恼羞成怒。
“熠郎……”
沈栖鸢实在不知,时彧欲望如此强烈,方才的两个时辰,她?求了无数饶了,他还不肯放过她?,可她?自己疏于锻体,体魄能力实在跟不上?时彧,每每行房,只有初始时能尝到几分甜头,到了后来,简直不啻于铁杵磨针的酷刑,她?就像那块磨刀石。
沈栖鸢的眼瞳中漫过了一丝水光,也不管是否丢人了,她?都?只想哀求时彧,企图得?到放过。
哪里知晓,他们两人想的却?完全不一致。
时彧知道了夫妻之间应当有商有量,绝不会憋着生闷气了,也不会惩罚自己,他虽羞愧难忍,觉得?这事多?少伤了自己男人的自尊,但还是老老实实将那药盒拿到了沈栖鸢的面前。
“这丸药是给我的?”
沈栖鸢诧异之下,视线扫过这只木匣子。
盒子很?小,时彧一只手便能拿住。
沈栖鸢呆滞了下,“这盒子怎么在你手里?”
她?从来没想拿给时彧用,只是今夜回来之后,被清算旧账,一时疏忽大意,没有将包袱收起来,没想到被时彧撞见了。
心头一阵恍惚。
时彧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乌黑的药丸,问沈栖鸢:“我不能让你满意吗?你要用催精丸来让我——持久?”
沈栖鸢一愣,心说时彧完全是误会了,她?从来没觉得?他不够持久呀,相反地,往往是久得?让她?都?痛了,她?几乎立刻就想反驳,可这种话,实在教她?很?难说得?出口。
天性如此,她?天生地就好脸红,脸皮薄,不堪戏谑。
若是付诸实际倒也罢,总觉得?说出来比做起来更羞人,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时彧咬牙不快:“所以,你真?的嫌弃我?沈栖鸢,你要是嫌我无能,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去想办法,向别?人请教,但你不能一声不吭忍了这么多?心酸,你跟我在一起不需要任何忍耐。”
沈栖鸢脸颊更热了,他,他想向谁请教啊?
他不知道自己是男人之中的翘楚,已经站在那个巅峰一览群山小了么?
时彧见她?低着头,也不回答,像是被说中了,他心里就更煎熬,难受至极、委屈至极地捂住了胸口:“阿鸢,你别?嫌我无能,我保证……”
越说越不像话了,沈栖鸢情迫无奈,只好跪坐起来,柔软的手掌掩住了时彧的唇。
他露出惊诧的神色,瞳仁里晃动着璀璨的烛光。
沈栖鸢实在无奈,期期艾艾道:“没有的事。”
“嗯?”
那她?既是没有觉得?他不行,为何又要拿这种药?
沈栖鸢低着眸子,柔声道:“我自己,时常难承雨露,每每昏厥,怎么会嫌恶熠郎无能,就算,就算你真?无能,我也万万不会嫌弃。我心悦于郎君,自是悦君所有,岂止于床笫之事,难道熠郎待我不是一样么?”
那些敦伦结合,不过是情到浓时的两厢情愿,是一种发泄和赞美对方、取悦对方的手段,若没有这个,换别?的手段也是一样。
它只是手段而已,表达爱意的手段有千万种,何止于此。
时彧眼眸明灿,像燃起了一簇火把,亮得?迫人。
但一眼之后,那抹火焰又再度熄灭。
这沈栖鸢就更不明白了,思量着时,时彧又把第二只盒子也拿了出来,“你看看这个。”
沈栖鸢凝神看去,只见这第二只盒子,里面所放的是避子丸。
她?见时彧只是拿了这盒子来,却?不敢质问,她?回道:“这是野云庐那位野云先生赠的。”
见时彧不解,沈栖鸢便说起了今日出城的缘由。
“柏姊姊听说城外有一位野云先生,医术通神,能医治各类杂症,尤其是专门?对付男子的阳瘘不举,柏姊姊的夫君……嗯,恰有些症状。她不好意思独自上门求药,是以一定要带上?我去,我才随她?去了一遭。这位野云先生有些手段,看了尚书令大人的脉案之后,便卖给了柏姊姊药丸。我是陪她去的,心里知道郎君并无隐疾,却?不好拒绝,所以也就买了一颗……”
她?一边说,一边觑时彧的脸色。
时彧只是在听,倒没见到有愠色,她?也终于安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