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逾抬头?看向桑渡,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手
拍了拍身?侧。
桑渡抿了抿唇,这几日,盛逾总爱同她凑在一处,也不?说什么,就是靠在一起坐着,他?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抬手,捏一捏桑渡的手掌或是脸颊。
盛逾拍身?侧的意思,是让桑渡坐到他?身?边去。
桑渡虽不?明白两人各自坐一边有什么不?能说话的,却仍是照做了,现在她想要知道更多有关弟子大选的事?情,自然乐意顺着盛逾的意思去做。
而?且,盛逾是她的夫君,亲近夫君,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桑渡轻咳一声?,坐到了桑渡身?侧,她偏头?看向面色淡然的盛逾,“我见灵都新来了不?少人,挺多看着还是十多岁的孩子,这些都是来参加宗门大选的吗?”
盛逾抬手抓起了一把瓜子,他?指节修长,剥起瓜子壳来,竟也十分赏心悦目。
桑渡看着盛逾手上的动作,耳边传来了盛逾的声?音。
“须弥宗的宗门弟子大选,倘若有意,在开始前半个月,便往山上递帖子,宗门中会?有人检查递了帖子人的灵脉——”
桑渡眸光微滞。
灵脉似乎是随机出现的,一部分人出生时便带有灵脉,这一部分人,多数父母亲人都是修士。
而?另一部分人在长到一定的岁数后,体内的灵脉才会?显现。
只是,无论是哪一种,总需要有一截灵脉,才能参加须弥宗的宗门弟子大选。
桑渡身?上的力气好像被人抽走了一样,她都不?曾察觉,自个儿的半边身?子已?经靠在了盛逾身?上。
盛逾眸光似乎亮了一瞬,他?抬手环住了桑渡的肩膀,看着怀里的人,声?音愈发温和,“倘若他?们的灵脉完好,属于上乘,那么便能住进?须弥宗来。”
“为?期三个月,会?有须弥宗的修士教导他?们最基础的东西,三个月后,各门会?进?行考教,择优取之。”
桑渡的脑袋微微歪着,抵在盛逾的肩上,“那也就是说,灵脉若是……若是并非上乘,连考教的机会?都没有吗?”
“也不?完全如此。”盛逾摇了摇头?,“若是各门长老自己有合心意的人选,自然是无须去管什么的,想收进?门那便收进?门了。”
“宗尧与陆舜,便是我捡回来的,不?曾参加过什么弟子大选。”
桑渡闻言抬头?看向盛逾,她轻轻哼了一声?,“你与宗尧陆舜倒也差不?了几岁,听你说起来,倒像是你将?他?们两个养大的一番。”
盛逾眸光轻闪,他?垂眸看向桑渡,怀里的人眸光熠熠,灿若星子。
他?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桑渡的问题,只是抬手,顺着桑渡的鼻尖轻轻划了划,“快到宅邸了,这两日山上吵闹嘈杂,你可要在灵都待上两日?”
桑渡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而?后仰头?看向盛逾,“那我便在灵都住上两日,灵都热闹,我在下头?转一转再回须弥宗去。”
盛逾眸光温和,他?看着桑渡,“我……”
“盛逾,你无须担心我,若是山上事?忙,便不?用每日下来陪我了,我在宅子里倒也不?会?无趣,”
盛逾原先?想说,自己白日回须弥宗上处理完事?务后,便会?下山来陪桑渡,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便叫桑渡这万分贴心的话截住了话头?。
盛逾看着桑渡,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
分明亲近自己极了,这种时候,却担心着他奔波会劳累,开口让他?留在山上,不?要来回奔波。
盛逾眸光闪烁,他?望着桑渡,眸光深沉。
或许,这便是从洛所说的,自己缺失的那一份情感,当真奇怪,他?缺失,却因为?桑渡的这份情而心头颤颤。
桑渡垂着眼,她并没有注意到盛逾那深沉到堪称深情的眸光,而?是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原先?,桑渡是打算寻沈慈昭,找来改换容貌的草药,用上那草药,她的脸会?有一些变化,与现在只有七八成相像,之后,她再盖着面纱出现在人前。
左右白日里盛逾事?忙,她总有法子瞒过盛逾。
可是,她灵脉缺损,按照盛逾的说法,她就算假扮成另外一个人,想要参加须弥宗的弟子大会?,也会?在第一关的时候就被拦下来。
那么,就只剩另一个法子了。
桑渡缓缓眨了眨眼,心头?有些沉重?,须弥宗的药修一宗,她只与岑山月打过交道,另外的几位长老,都是盛姓。
一来,桑渡不?知晓那些长老的脾性,若是想要投其所好,难免需要耗费很多心神。
而?来,那五位长老姓盛,须弥宗上,盛姓的人,桑渡并不?想要过多的接触。
如此一来,便只剩岑山月一人了。
灵都宅邸的院子,打扫得十分干净,同先?前桑渡住着时没有半分变化。
盛逾将?桑渡送到了宅子里,叮嘱了宗尧两句,自己才回了须弥宗。
虽说桑渡替自己着想,让他?无须来回奔波,自己一个人在灵都住两日便也回去了,可盛逾仍旧是记得先?前,桑渡自个儿一个人的时候,饭都不?怎么吃得下,他?还是该每日来宅子上,至少要看着桑渡多用些吃食,将?苦药一滴不?落地喝完。
桑渡并不?知盛逾想着什么,她心里有了决定后便不?再耽搁,唯恐迟则生变。
夜逢许久不?曾来过宅子里,到了宅子,便叫陈娇娇手里头?的花灯吸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