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桑渡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
盛白璃面无表情地看着桑渡。
桑渡声音更轻了些,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盛白璃,我知道你因?为先前盛逾进入阵法后没有救你耿耿于怀,可是怎么可能是盛逾呢?”
盛白璃笑了一声,她?看着桑渡,终于开口,“我师父虽说修为算不上顶顶深厚,可是这天底下,能够一招摧毁他灵脉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如今我能想得起来的,与师父有关的人里面,只?有盛逾与盛启泽两个人。”盛白璃低声道,她?缓缓抬眸,看向桑渡,“或许不是他们,是什?么我不知晓的,师父的仇人,或者,又像是你说的那样,是从沂梦涧中逃出来的魔物?……”
盛白璃移开了视线,她?微微垂眸,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只?是桑渡,我必须和一个人说出我的猜测,不然……”盛白璃顿了顿,她?抬起头,脸上的神色竟是有些惨然,“不然,我会?疯的。”
桑渡朝着盛白璃的方向走近了两步,她?抬了抬手,似是想要拍一拍盛白璃的肩。
只?是她?们之?间,远远没有亲近到那个地步,所以桑渡抬起的手,并未垂下去。
凛冽风中,盛白璃看着桑渡,笑了笑。
只?是那笑看起来有些悲凉,“我与你说的这些,你听过便罢,我要送师父回须弥宗了。”盛白璃停了停,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的长发?,“桑渡,回见。”
直到盛白璃走得远了,桑渡才渐渐回过神来。
盛白璃方才的话,让桑渡觉得有些荒谬。
盛逾或许为人清冷些,可他怎么会?伤害盛长风呢?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被盛白璃勾得想起了那件被桑渡刻意?遗忘的事情,桑渡忽然觉得有些冷,那冷意?是从骨头缝里弥漫开来的,让她?在这风中,几乎要冻成冰雕。
“桑桑?”盛逾的声音从稍远些的地方响起。
桑渡反应极大地回过头去,盛逾站在毡帐边,正抬眸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桑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脚,朝着盛逾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和你说了些什?么?”盛逾看着桑渡,开口问?道。
桑渡垂着头,没有看盛逾,“长风长老?出事,盛白璃心里难过,所以找我说说话,没什?么特别的。”
盛逾眉心微蹙,他脸上闪过晦暗不明的光。
“从洛收到消息赶过来了。”盛逾的指腹顺着桑渡的后脖颈,他轻轻揉搓着,缓声道,“我领你去找她?,再替你把脉。”
“好。”桑渡应了一声。
从洛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显然是刚刚赶到沂梦涧。
见到盛逾,从洛顾不上收拾自己,抬脚走了过去,“盛逾,我……”
话音在看到桑渡时收住,从洛深吸了一口气,她?眉眼略显得舒缓,“桑渡也在啊。”
盛逾抬手按在桑渡的肩膀上,他将人微微往前送,“从洛,桑桑最近的身子强健不少,我想请你再替她?看看。”
从洛应了下来。
她?抬手扣住了桑渡的手腕,片刻后,从洛松开了手,她
?看向盛逾道,“身子骨的确好了很多?。”
桑渡察觉到了从洛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要与盛逾说,便十分?识趣地退了出去。
从洛似乎连与桑渡寒暄的心思都没有,她?直勾勾地看着盛逾,要说的事情,仿佛要紧极了。
桑渡独自回了毡帐。
毡帐中,盛长风留下的血迹已经被清扫干净了,宗尧还十分?贴心地用了咒术,让毡帐当中,连一丝丝血腥味都闻不出来。
可饶是如此,桑渡坐在毡帐中,仍旧是不断想起盛长风在她?面前轰然倒地的场景。
桑渡的脑子里,盛白璃的话钻心咒一样,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桑桑?”沈慈昭掀开了毡帐入口的帘子,见坐在那儿的人脸色苍白,有些担忧地走了进来。
桑渡抬头看向沈慈昭,“阿昭姐姐。”
沈慈昭走到了桑渡身边,“我听说须弥宗有长老?被沂梦涧中的魔物?所伤,你没什?么事吧?”
桑渡摇了摇头,她?看向沈慈昭,有几分?欲言又止。
沈慈昭在桑渡身边坐下,她?看着面前的人,有些疑惑,“怎么了?”
“阿昭姐姐,你觉得盛逾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沈慈昭被桑渡问?得一愣,她?身子微微前倾,抬手握住了桑渡的手,“怎么忽然这样问??是盛逾做了什?么吗?”
“没,没有,只?是盛白璃和我说了一些事,我……”
沈慈昭是知道盛白璃的,她?对那个张扬跋扈的女人没什?么好感,闻言她?打?断了桑渡的话道,“桑桑,至少我看起来,盛逾待你是极好的。”
桑渡一愣。
她?缓缓眨了眨眼,的确,沈慈昭这话不假,盛逾对自己,的确是极好的。
“你倘若因?为盛白璃的话,对盛逾有什?么疑惑,那便明明白白地问?他,问?清楚。”沈慈昭认真道,语气比以往的每一个时候,都要认真,“桑桑,你与盛逾是夫妻,夫妻之?间,最忌互相?猜忌,有什?么,那便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桑渡看着沈慈昭,她?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心下,也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
桑渡喊了宗尧,让宗尧看这些,若是盛逾同从洛谈完事情了,便来喊自己一声。
桑渡并没有等太久,宗尧很快就探了个脑袋进来,“夫人,我方才看从洛姑娘从宗主那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