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桑渡有三天?的假,花红立刻差人去给卓溪送信。
桑渡原先?还想推辞,花红却是扮作要生气的样子,“好不容易休息两天?,你就?莫要跑来?跑去了,好好儿在客栈待着,左右卓姨也是要进城卖东西?的。”
桑渡不再?推辞,她对着花红道过谢,抬眸看了看客栈,有些疑惑。
“今日店里看起来?人很多。”
花红点了点头,她抬头看了眼?站在二楼的那群人,想了想,拉着桑渡去了后院,“这两日,你住在后院,同我一起,客栈来?了一群生面孔,不知?道来?历,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有客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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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渡闻言若有所思?地抬眸看了一眼二楼。
二楼走廊里守着的人多?数穿黑衣,衬得脸色很是严肃,让人光是看一眼,便不?自觉地想要?移开视线去。
那样的装扮,让桑渡有些熟悉。
只是,桑渡确信,自己是不?曾见?过这?样的人的,那么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之感呢?
是在谁的口?中……听过这?样的描述吗?
桑渡垂下眼,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顺着花红按在肩上的力道,往后院走了过去。
背上,似有视线落着。
桑渡缓缓吐出一口?气,并没有回头。
在二楼走廊守着的人,视线从桑渡背上扫过,片刻后,屋子里传来声响,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抬脚进了屋子。
领着桑渡去后院时,花红转过头又看了一眼二楼的位置,她隐隐有些不?安。
开客栈的这?些年,花红见?过不?少人,却很少有这?种情绪的时候,新来的客人身上,有着花红不?敢直视的魔气存在,可是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这?城里,虽说生?活着的都?是魔族人,可是他们却没有什么魔气,与外面的人族,几乎没有半点的差别?。
大人物几乎不?会?来这?种地方。
花红将有些不?安的情绪压下,她领着桑渡在后院找了间干净的屋子。
“既然有几日假期,那便好生?歇着。”花红将人按着坐了下去,“我已经让人去给卓姨送信了……”花红声音顿了顿,她看着桑渡,有些疑惑,“只是桑桑,你难得休息,不?通知家里人一声吗?”
桑渡微微一愣。
先前进城时,她提防着花红,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告诉花红,所以现在,花红才会?有这?样的疑惑。
桑渡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只三天,能见?到卓姨便心满意足了。”
花红也没有追问下去,她看向桑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忙别?的事情,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桑渡也有些疲惫,她靠在床边,竟是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这?段日子从未做过梦的桑渡,却是恍惚间,梦见?自己在什么地方缓慢前行。
或许是因为这?梦。桑渡醒来的时候,并不?觉得休息得不?错,反倒是浑身酸痛着,像是被什么从身上碾过一道一般。
屋子里并没有光亮,已经入夜了。
见?状,桑渡倒是有些疑惑,自己这?一觉,竟是睡了这?样久,天都?这?般黑了,花红也不?曾来找自己……
桑渡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门边,推开门,往外看。
院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
桑渡轻轻嗅了嗅,鼻翼前,是淡淡的血腥味,这?味道刺激的桑渡眼角微微有些发烫,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
四下寂静,桑渡的动作慢得几乎看不?出来在动,只是门被推动时,仍旧发出了一道细微的声响。
桑渡背脊上,沁出了一层薄汗,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直到夜幕的寂寥再一次将她包裹,浑身僵硬的桑渡才缓缓抬脚,走出了屋子。
桑渡先前在花红的客栈里住过一段时间,这?后院的灯,每晚都?是点起的,可是现在却是黑漆漆的,伴着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刺激的桑渡神经猛跳。
她踏进院子,小心翼翼地朝前头的客栈走了过去。
只是尚未靠近,桑渡肩上便是一紧。
她险些叫出声,脸上传来略显粗糙的触感,那人身上的气息熟悉,桑渡咽下了喉咙里徘徊的尖叫,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人,是卓溪。
见?到卓溪,桑渡松了一口?气,眼眶有些发烫,只是看清卓溪的装扮时,桑渡又有着满心的疑惑。
卓溪对?着桑渡轻轻摇了摇头,而后领着人飞身掠过房顶,朝着远处的巷子飞奔而去。
等离得远了些,桑渡才压低了声音,有些着急地出声,“卓姨,出什么事儿了?花红呢?”
“老板娘没事,只是受了些伤,所以才是我来找你。”卓溪的声音低沉,她眸光深邃,脸色略有些沉重。
桑渡的一颗心突突猛跳,她已经被卓溪带出去挺远的距离了,下意识回头去看,发现客
栈外头都?没有点灯,黑漆漆的,让人看着心里便突突直跳,提不?上劲来。
桑渡收回视线,她看向卓溪,这?才发现,卓溪身上的衣服上有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心中一凛,“卓姨,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受伤了吗?”
卓溪的手掌按在桑渡的背上,“没事,因为出了些事,我与花红派去找我的人是连夜赶路进的城。”
桑渡眸光微凝,连夜赶路……
外面那个夜里就会?出现的东西那样可怖,即便现在卓溪好端端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桑渡依旧觉得心里生?出莫大的寒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