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瞬间紧紧攥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在幽暗中,他的双眼依旧燃烧着不甘的火焰,死死盯着医院门口,那眼神仿佛能将眼前的一切灼烧出洞来。
深夜,病房里的灯光昏黄而柔和。
在杨红昭的耐心劝说下,杨父终于同意回到招待所好好休息。
杨红昭安置好父亲,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病房,刚在床边躺下,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骤然打破了夜的宁静。
她愣了一下,伸手拿起听筒,听筒里传来一个暗哑的男声,声音像是裹挟着夜色的冷意:“真的就这么走了?你甘心?”
杨红昭听到这个声音,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恢复了镇定,语气中带着几分警觉:“洛宸曦,你还想要做什么?”
洛宸曦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冷笑,那笑声犹如夜枭啼鸣,裹挟着浓浓的嘲讽与蛊惑,悠悠地传进杨红昭的耳中。“你啊,可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他拖长了语调,言语中满是轻蔑,“为了傅焰禀,苦苦等了这么多年,结果呢?看看你现在这双手,彻底废了!没了这双手,你连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都比不上,就这么悄无声息、灰溜溜地走了,你当真能咽下这口气?我都替你不值!”
杨红昭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听到这番话,她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攥紧那只受伤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分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痛苦。
“洛宸曦!”
她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声音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怒,“我之所以会承担下所有事情,是因为我自己本就有要害白水胭的心思。所以当初你一蛊惑,我就轻易入了套,这是我自己犯下的错,我谁都不怨!哪怕白水胭要去告我,让我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也毫无怨言!但你给我听好了,这绝不意味着我和你是同路人,别再痴心妄想把我拉到你的阵营!”
“蠢女人!”洛宸曦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棋子:“你现在手受伤了,只需要在傅焰禀和白水胭的婚礼上闹上一闹,这样他们——”
洛宸曦话还没说完,杨红昭用力按下了挂断键。
像是要将洛宸曦以及他那些蛊惑人心的话,彻底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
随着
“嘟嘟”
的忙音传来,病房里再度陷入寂静,只留下她独自沉浸在情绪的低谷,满心疲惫。
思考了许久,杨红昭再次拨通了电话。
只是电话刚拨通,又想起已经是深夜了,这才将电话给放下。
第二天一大早,晨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照在杨红昭那略显憔悴的脸上。
她坐在床边,紧握着那台老式拨号电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咬咬牙,迅速地转动着拨号盘,拨通了秦玉坤办公室的电话。
“叮叮叮
——”
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被接起,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公事公办的声音:“哪位?”
杨红昭张了张嘴,顿了顿才说道:“我是杨红昭,找秦玉坤,麻烦你让他接下电话。”
秘书的语气依旧不冷不热:“他不在,你有啥事儿就跟我说,我回头转告他。”
杨红昭心里
“咯噔”
一下,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收紧,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试图从秘书的语气里听出些端倪。
这秘书的声音透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她一时间竟拿不准,秦玉坤到底是真的出去忙工作了,还是有意避开,不愿接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