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慈看着他,“我有话对你说。”
“你该说的不是都说完了?”
“那还不够,我想说,我拒绝你不是因为不喜欢你。。。”季慈紧握手心,顿了一下,“祁然因我而死,我觉得我的後半生是用来赎罪的。如果说失去祁然失去的是心安,可失去你,我丢掉的是自己。我好像不认识自己,我对这样的我感到陌生。我一点也没有办法,叶清楠,我无法控制这样的我。”
“如果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我想说是。如果你还能问我愿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我的答案是想。”
季慈亲手拔去自己身上的刺,将毫无防御能力的她呈现在这个男人跟前,也像法庭上陈述完恶行,茫然地等待法官审判的罪犯。
总之,她失去了自己的保护色。
叶清楠停止手上动作,抽了一张湿巾擦拭指尖,“即便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让我怎麽相信你?你已经耍过我一次,所以,你的口头承诺在我这儿不管用。”
“那你想让我怎麽做?”季慈动了动眼珠。
叶清楠视线与她齐平,那双眼里不夹杂任何杂质,他动了动嘴唇,掷地有声:“和我结婚。”
结婚?
和他结婚?
季慈耳边嗡嗡作响,心脏冲击鼓膜的声音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震碎。
四年前,他拿协约将她困在牢笼,现在又要用结婚栓她一辈子?
“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当你刚才的话没说。”叶清楠嗓音毫无波澜。
“现在吗?”季慈问。
“我明天要去外地出差。”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今天,就现在,差一秒都不行。
“那走吧。”季慈摸了摸包里的身份证,如果想办就赶紧办,她还得抓紧时间回北京。
工作日原因,民政局人并不多。
叶清楠没着急下车,他不忙,季慈也没动。
“你想好了?下车就没有回头路了。”他问。
季慈听後,只是默默解开安全带,“现在人少,我们快点。”
预约取号,坐在长椅上等了一会,很久就轮到他俩。像机器人一样走完系列流程,拍照时,工作人员说:“这位女士,您丈夫这麽帅,为什麽不能离他近一些呢?。”
听到“丈夫”二字,季慈耳廓泛起红温,低眉往他那移了移。
“非常棒,笑一下。”
两人同时抿唇。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
从民政局出来,季慈望着手里的两个红本本,一开始还担心今早没化妆会不好看,结果还挺满意的。
上车後,叶清楠说:“先把结婚证交给我。”
“为什麽?”
“因为办理离婚需要结婚证。”
季慈无奈,搞不懂他担心的点在哪,只好把结婚证交到他手里。
下午还有趟回北京的航班,叶清楠把她送到机场。
全过程两人都很沉默,一点都不像刚领完证该有的样子。
抵达机场,叶清楠淡声说,“到了。”
季慈问:“你有什麽话对我说吗?”
“注意安全。”
“还有吗?”
“到了记得报平安。”
“还有吗?”
“好好照顾自己。”
“还有吗?”
他缓了缓,“等你回来。”
季慈笑了,“我知道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她和叶清楠挥手告别,随後走入大厅,逐渐消匿于他的视野。
凝着中控台两本规矩摆放的红本,叶清楠无声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