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谢冰离也看见了谢无恙身後的风祇,她看向谢无恙,眼神似乎在询问如何称呼。
“路上碰见了他们,我便先让他们回去了,”谢无恙回道,“这位是风祇仙君,三日後同哥哥一起离开。”
“哥哥要离开?”谢冰离朝风祇见了礼後问道,但又见天色过弯晚遂道,“哥哥先去吃饭,迟了伤身,明日我们再详谈。”
“嗯,你好好休息。”谢无恙让谢冰离先回自己的屋中,随後将风祇带到不远处的客房中。
谢冰离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哥哥背上的东西,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谢无恙对风祇道:“仙君可有什麽忌口,在下去取些吃食过来。”
“不用。”
“那仙君好生休息,晚辈告辞。”说罢,而等到谢无恙回房将东西放好,随即再去吃了饭回来,当他走到自己房门时,就看到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两人。
见到谢无恙回来,两人随即站起身来,紧随谢无恙身後开门进去。
一进门,谢堆锦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师兄,那位阁下是谁啊?你怎麽突然带来一个人回来?”
谢无恙却也不瞒着,直截了当说道:“那位阁下真就是天上的仙君,他下凡寻些东西而已。”
“那那位仙君什麽时候离开?”
“你们怎麽认识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如同炮仗似的发出一连串问题。
“三日後,同我一起离开。”谢无恙说道。
“什麽?!”两人语调拔高,随後反应过来,忙压低声音道劝道:“我经常听他们说,南边那几个国家战火纷飞,现在来玉城避难的人那是与日俱增,这时候出去,岂不是很危险?”
谢堆锦也顺着说道:“而且大师兄你又没有修为,危险加倍,你跟小族长和家主说过了没?”
“小族长被陈姨拿吃的勾走了,可能要武试大比的时候才回来呢,不过我同阿娘说过了,防身带的东西都被阿娘给装满了,放心吧,运气好些,说不准能赶在我生辰前回来。”说完,谢无恙笑道。
“大师兄你运气什麽时候好过?”谢自流小声嘀咕了一句,说完,就挨谢无恙轻打了一下了手背。
忽然想到了什麽,谢堆锦似是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忙道:“大师兄,我们跟你一块走吧。”
“不行,”谢无恙一口否决,随後也不再谈论离开之事,而将话题引到两人身上,他问道,“这麽晚了,你们因何事找我?”
两人想起来的目的,脸一垮,语气幽怨地将缘由道来:“山长前几日布置功课,让我们根据孤山赋撰写三篇诗文,我以为半个月,结果是我记错了,明天就要上交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没写了。”
谢无恙闻言,嘴角上扬,对两人笑吟吟道:“原来明天就要交了,可是大师兄也想看你们被罚,怎麽办啊?”
“大师兄!”两人哀嚎道,“大师兄,我们错了,真的错了。”
“好了,过来,我教你们。”谢无恙点到为止,笑说道。
“大师兄最好了。”两人捧哏道,还不忘立刻去铺纸研墨。
天上乌云退散,明月挂枝头,却比不过屋内烛火通红,时不时传来几声温和的声音。
半个时辰後,两人在谢无恙的耐心指导下,各自拿着三篇诗文心满意足离开。
却说谢无恙走回案桌上,烛火摇曳,倾洒在脸上,宛若墨云交融。
谢无恙心有所念,梦有所思,提笔汲墨。
垂梦道闻地生白,霜花何苦为雪来。欲问苍灵明日雨,君身又见湿青苔。
寥寥几行,恍惚寂寥,不明自己。
垂眸盯着纸上诗文许久,不知不觉间已墨干,谢无恙遂将纸张收了进箱子,又熄了烛火睡下,不消片刻,很快便睡熟过去。
月色清透,吹入一屋子微茫。
天书静躺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否在捏造梦境,预知前方。
恍恍惚惚,真真假假。
无人察觉,放到枕头下的白玉已经悄然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天色将明,谢无恙起身洗漱。
他先到了学堂同堂长言明情况,告了长假,回府後,整理好家中由他负责的工作逐一转交好,因此,这两日,他忙得几乎脚不沾地,找不到人影。
这样一直忙了两天,谢无恙才空出了时间。
才吃过晚饭,进到书房,谢冰离才出声问道:“哥哥怎麽突然要离开?”
闻言,谢无恙面一瞬迟疑,而正是短短的反应,谢冰离看出了端倪,她问道:“与我的病情有关是吗?”
谢无恙不想阿离多忧伤身,遂道:“是与阿离有关,但也还有其他必须要去的理由,阿离不必担心,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谢冰离垂眸。
谢无恙岔开话题问道:“阿离可眼熟那位仙君?”
谢冰离回想道:“不曾见过,若是见过,凭那位仙人的容貌,断不会没有半分印象,怎麽了?”
谢无恙幼时曾失去过一段记忆,只是问起来的时候,衆人都只说不是什麽要紧的事,忘了便忘了,他便也未放在心上。
“没事,我只是觉得那位仙君似曾相识,像是很久之前见过。”谢无恙说道。
谢冰离抿唇,她似是想要出声挽留哥哥,但最终却还是没有多言,只道:“哥哥记得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谢无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