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恙眸色漆黑,他如实描述。
听完後,帝赢看一眼风祇,风祇神色不变,点点头,她遂朝谢无恙解释道:“你手中这把伞名唤天书,是我仙家法器。”
谢无恙闻言,看了一眼天书,心中有些动摇。
“放心,它既认你为主,就是你的所有物,我们是神仙,又不是强盗,不至于要抢回去。”帝赢忽是想到了什麽,眸中有些许寂然。
神器落,天书认新主,是不是代表着,她家神君真的回不来了。
风祇似乎也是想到这一层,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或是察觉到了什麽,谢无恙撑着天书,不动声色将天书朝向风祇移过去,将其完全纳入阴凉之地,无声给予安慰。
很快,来到客栈,谢无恙同掌柜沟通了片刻,再押了些银钱进去。
而就在这时,忽然连暮山发生惊天震响,一时鸟惊兽散,帝赢见状,瞬移过去。
谢无恙和风祇相视一眼,风祇伸手抓上谢无恙的肩膀,随即朝向连暮山飞去。
另一边,连暮山中,绿荑躺在树根旁奄奄一息,旁边是一具倒落在地上的空壳。
而在绿荑前方,站着一群穿着黄黑服饰的修士,其中为首的是穿着一个紫黑色的白胡子老人家,旁边站着刚刚来到的颜笑春。
只见白胡子老人语气微凉道:“何必做无谓的挣扎。”
“我呸,你们这帮奸诈小人,要不是你们玩阴的,你们这些废物加起来都不是我哥哥的对手,你们算什麽东西,也不过是魂魄齐点的畜生,我活了三千年,你们祖宗在我面前求饶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呢?”绿荑挨着毫无灵魂的代愆,左手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看着眼前无数的人,用尽了自己学到的骂人的词汇骂道。
听着这话,後面的弟子怒不可竭,就要上前厮打,白胡子老人家却面不改色,他淡淡道:“妖本就该死!更何况是你这样沾了无数人命的恶妖!”
绿荑气若游丝,但是嘴里叫嚣的话依旧没有停下:“好不要脸的话,是你们自己狂妄自大,贪婪自私,肆意毁坏灵植,滥杀生灵,害得我生活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又一个荒山,就准许你们可以杀我们,我们却不能杀你们,你们为自己利益顶下的规则,真是听着就无比恶心,都是天地生养的,谁又比谁高贵,今天我们阴不过你,算我倒霉,让我看看,没了你口中的恶妖,这连暮山丶这天地会被你们祸害成什麽样子!”
白胡子老头看着绿荑,微微皱眉:“冥顽不灵。”
他正要绿荑最後一击之时,殊不知在代愆中计,被散去意识,成为一堆废木之时,绿荑早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我死,也要你们脱一层皮。”
只见绿荑手落到腹部,妖丹随即缓缓脱离体内。
随着她手中力道一增,妖丹发生爆炸,白胡子老头眼神一凝,瞬间提剑罩出护阵护住自家弟子。
妖丹的剧烈冲击,让正赶到的帝赢瞬间乍见法器护主的景象,晚一步的风祇和谢无恙被冲击阻隔前进。
烟尘四散,帝赢恍惚间,在那烟雾中,若隐若现出现了一个故人的身影,电石火光间,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她呆呆开口:“神君?”
但当冲击散去,烟雾沉淀,前方却空无一人,只有衆人的急切声。
“长老!”
“师叔!”
而随着冲击的散去,白胡子老头吐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上。
身後的弟子忙上前扶住人,白胡子老头微微摇摇头,但是刚才抵挡了大部分冲击已经让身体亏空,没有力气开口。
“先送师叔回城主府。”颜笑春道。
而另一边,在绿荑咽气的一瞬间,代愆身上散出一道白光,猝然窜入到了谢无恙身上。
谢无恙骤然定在原地,眼神一僵。
风祇见状,忙将人带到地面,问道:“怎麽了?”
谢无恙头疼欲裂,一片片破碎的记忆不断涌入,他紧蹙眉头,努力平复突如其来的异样。
“大祭司,还要负隅顽抗吗?他们的命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在记忆中,发现国主的阴谋被迫离开的大祭司,被兵士团团围住,大祭司知道人性之恶,但当真的降临之时,却仍是为之干道悲痛。
“你拿百姓来要挟我?”
“只要你乖乖为我所用,他们将安然无恙,待我一举成功之际,我便是这天地共主,凡天地之下,皆为我的子民,我将会荡尽世间妖魔,开万世太平!”说罢,国土目光落在大祭司身上,眼神满是势在必得。
“逆天道而行,反自然之理,既无天时,也无地利,更无人和,你当如何成功?”
但无谓的辩解只是无谓的拖延,大祭司最终还是泄了力,成为了那场蓄谋已久的祭祀中“尊贵”的祭品。
棺木三十二长钉,钉钉入骨,生从不幸,死不瞑目。
等到完全消化记忆,将其串联起来,一股悲凉蔓延至全身,谢无恙晃了晃眼神,半晌後恢复了清明,但眼中却夹杂着五味杂陈的情绪。
他擡眸,对上风祇关心的眼神,勉强笑道:“不要紧,我们过去看看发生了什麽吧?”
风祇未完全放下心,但是见其如此道,遂抓上对方,飞向连暮山而去。
却说踏入山中,两人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