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盛美思索一番道:“修为不低,但修为虚浮,不然就刚才金丹自爆,我不死也残。”
谢无恙闻言,暗自思忖片刻,叮嘱道:“下次不可再如此莽撞,一切行动前都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危。”
谢盛美没有反驳,点点头。
而一旁的谢自意难掩兴奋地说道:“大师兄,现在人抓到了,过两天我们就将人带回去,不然大师兄你也跟我们回去吧,就到武试大比了。”
闻言,谢无恙侧头看向风祇,像是在征询意见,风祇直接说道:“我听你的。”
谢无恙微微一笑,随即转向谢自意,问道:“为何是两天後?”
“耿城主拜托大师姐能够帮忙把重犯抓回去,不过现在大师姐受伤了,我们去抓也是一样的。”
谢无恙转头看向谢盛美,疑惑道:“阿美答应了?”
这种事情一直是不被允许的,谢盛美一般也不会接受这种请求。
谢盛美语气淡然,但这个淡然中透出一丝心虚:“一个赏金二十两。”
另一边的谢自意彷佛算盘附体,劈里啪啦地补充道,语气稍显激动:“一个二十两,七个就是一百四十两,一百四十两,就算是买酒,都够买满一个院子,喝一年的了,而且以大师姐和我们的本事,这不是手到擒来,钱不要白不要嘛。”
未满十六岁的谢家孩子,不管有无修为,都是一月五两纯是吃喝玩乐的零钱,修为或者其他必需之物,每月都有统一发放。
但如果是喝酒,尤其是谢盛美喜欢收藏美酒,这钱就不够用了。
谢无恙摇摇头轻笑:“你们别是哪天成了酒鬼,往後可不能说我是你们大师兄。”
师妹师弟们忙辩道:“不会的,就只是小酌几口。”
“还有,不足年龄,私接任务干预他城之事,阿美你也跟着他们胡闹,回去你怎麽跟长老和家主他们交代?”谢无恙在谢自意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谢家家规,不足十六岁的,不得无家主令行动,对于寻常派发的任务都是三令五申,更被说现在私自行动替他城抓捕逃犯这种意外不定的危险举措。
说到这个,谢盛美显得更平静了:“挨骂,受罚,抄书,禁闭。”
家规就是用来打破的,太阳从不受束缚,这是谢昭昭说的话,家主带头不守规矩,也因此整个谢家除了谢无恙,所有人包括小族长和谢平平,就没有不违反过家规的。
这罚多了,也就熟能生巧了。
“算了,”谢无恙轻叹,但不忘叮嘱二人道,“不过赏金我不参与,你们自己分配安排,别伤了和气,抓人的时候也注意些,别受伤了,如果任何应付不了的意外,不要硬上,直接回来,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谢自意笑道。
“好。”谢盛美看似老实点头,但是那一直没下来的眼角,眼中含着的倨傲,足以证明她就是没把抓人这件事放在眼里。
“天色不晚了,你们先去休息吧,”谢无恙突然想起什麽,把人拉回来提醒道,“他们手里可能还有纳火珠,那纳火珠威力不小,你们若是碰上,不要掉以轻心,这不是小打小闹的东西。”
“好。”谢盛美见大师兄语气如此严肃,还是将话听进去了。
谢无恙想了想,又多拿了好些银子给师妹师弟们,让其好生照顾谢盛美伤势,免出什麽问题,至回去再让药老细细检查。
待谢盛美几人应下离开,而随着人群慢慢消散,刚才混迹在人群中的陆折走向谢无恙,脸色并非很好。
“明日我上请耿城主,为陆兄求个与其见面的机会,问询陆兄师父和师叔的真相。”谢无恙记挂着陆折芜的执念。
“多谢谢公子,”陆折芜道完谢,夜色铺落在眼中,遮掩了眸光,眼神看着没有了几分色彩,“城主府中掌权之人我都怀疑过,但是洛极因母亲位卑,在洛家并没有存在感,与洛家只维持表面和平,既没有替洛家办事的动机,又已经入了城主府,馀生无忧,我不明白他为何还会铤而走险?”
“陆兄想必是担心他只是替罪羊,而非真凶。”谢无恙一下子问到了点上。
“对。”
“不满陆兄,我亦有此惑,不过至明日洛极醒来审讯,陆兄的疑问自会得到解答。”谢无恙安慰道。
将陆折芜送回去後,谢无恙眼神落在已成一片废墟的前方,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洛极是真凶,这既在他意料之外却也在清理之中。
能够敏锐发觉陆兄师父的动向并即刻对陆兄师父下手,而案发时又能够在几招之内看破沈姑娘的招数并迅速使用暗器杀害沈姑娘之人,如此强者,普天之下没有几个。
他查过入城登记,能够做到让沈姑娘连求救讯号都发不出都强者并未入过平章,那大概率就是熟人作案,只有熟人,才会让沈姑娘毫无防备地中了计。
在怀疑明家之时,他甚感奇怪。
初见之时,目光所及,明鲤全身上下,包括书房摆设用物,都是绝非凡品,可见明家对其重视程度。
即使明家为了让明鲤修为更进一步,以明家的实力,拿天材地宝堆砌也比刨丹更为稳妥,尤其是精明如狐狸的明家家主,不像是会以身涉险之人。
而沈家与城主及耿家亲近,更不可能杀害自家人,张渠背靠家族,但近几年张家实力渐弱,与明家丶沈家等几家都只是维持表面关系,并且从卷宗上可见,张渠决策的权力也在不断被削减,如果他为真凶,早就纸包不住火被衆人发现。
而洛家同样与其他几家关系冷淡,同时洛极虽与洛家并不亲近,更为自由,也更方便为他人做事。
洛极背後必定还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