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望月与玉城相差无几,往年这个时候他都要放上一屋子冰才睡得下。
风祇欲言又止,他一手看书,一手化出一把金扇为其扇风。
热天带来的烦躁被风祇一把扇子,谢无恙一把扇子给扇去了不少,谢无恙随意问道:“风祇兄不觉炎热吗?”
风祇很平静地说道:“神仙不受冷热影响,而且我们还可以调节自己身体的温度。”
後面那一句,风祇的声音变得很轻缓很小声。
谢无恙蓦然擡眸,他弯弯嘴角,欲欲跃试:“风祇兄,我可以试试吗?”
风祇收了书,卷起袖子,伸出手,身体被他压至冰凉。
谢无恙碰上的时候,要不是礼义压制,他都不想放手。
风祇的手冰冰凉凉的,又掺着一丝暖意,简直是暑日的珍宝。
谢无恙丝毫不知,就在他专心研究碰触风祇的手臂之时,他耳尖涌起潮红,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又被他压了下去。
在君子道义的压制下,谢无恙还是没能开口,让风祇到他床上看书,让他靠着睡。
最终还是回了床上。
风祇看着谢无恙额间细汗不断,便走上前,蓄力一挥,木床变成了金床。
谢无恙也惊了一下。
风祇说道:“金床冰凉,你可以试试?”
谢无恙重新上床,金床确实比木床要凉,但他着实不习惯,待勉勉强强睡下,睡梦中也不算安稳。
前半夜惊醒了几次。
後半夜燥热不再,沉沉睡熟。
等到天亮,谢无恙缓缓,看着神色仍有些许疲倦。
金床不知何时已变回木床。
这是他的馀光却瞥见自己左耳多了一个彩穗耳铛,轻盈流光,一看就非凡物:“这耳铛可是风祇兄的?”
“嗯。”风祇说道。
风祇刚应下,谢无恙却又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与之前有了极大的差别。
他常穿布衣,而现在身上的衣裳质地柔软,毫无针线痕迹,非比寻常,也不像俗物。
谢无恙也不由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这衣裳是从哪里来的?”
风祇解释:“这是我的仙衣,可以给你解暑。”
谢无恙擡手想要摘下,并婉拒道:“如此珍稀之物,还是归还风祇兄为好。”
只是暑热,只晚上去买些冰纳凉即可,还不至于要再麻烦对方。
但几经折腾,谢无恙却如何也摘不下这那耳铛,就像是与自己融为一体。
“它于我可有可无,却于你方便,”风祇说道,“可以留下吗?”
这话说的得像谢无恙不留下反倒是无理的那个。
对上风祇认真的眼神,最後谢无恙只能收下。
罢了,欠得情分多了,多这一桩也不嫌多了。
只是一桩又一桩,却不知他还能否还清。
有了仙衣,谢无恙除了第一夜,之後几日睡得也还算舒坦。
谢无恙不知道的是,除了有仙衣的原因,晚上还多了一个为他扇了一夜又一夜的风祇。
离家之後,鲜有闲情雅致时刻,这几日,谢无恙遂循着花仙客的记忆,在白日带着风祇游了望月之景,晚上燃烛对弈习字看书。
但风祇的字他在玉城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去练,双臂僵硬,并不能做到举一反三。
“慢慢来,这个字已经初具雏形了。”
谢无恙极具耐心地教导,本身就是家里的大师兄,耐性被磋磨地极好。
加之欠对方颇多人情,耐性更是添了三分,何况对方也十分听话乖巧。
如是这般想着,却看见风祇愣神间,字形又变成了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