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弥留之际,老太太满心满眼,还是魏琪……
外祖母其实……根本就没那么爱她们,她最在意的,始终是国公府,是国公府的子孙。
但即便如此,方静宁也不怪她,也感激她。
是外祖母,接他们姐弟到身边抚养;
是外祖母,疼爱他们姐弟,教他们安稳长大;
是外祖母,顾念着她,没有做绝,才有她今日……
她总归是爱她的。
方静宁手紧紧攥着许活的衣服,泣不成声,“我没有外祖母了……”
许活单手托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脑,“我知道,你不是没有亲人了,你还有我,静娘,我们先送老夫人体面地走……”
人死不能复生,死后的哀荣也是大事。
众人强打起精神,筹备老国公夫人的丧事。
许活料定他们伤心过度,怕是不能准备什么,来时便吩咐人去买丧事要用的东西了,“论理,老国公夫人的诰命仍在,葬礼仪制也应高一些,只是如今魏家不宜张扬……”
“都是你!是你害死祖母!”
魏琪忽然暴起,满眼红血丝地挥拳头冲向许活。
众人皆惊。
许活迅速拉方静宁到身后,一手抓住他的拳头,轻轻一甩,魏琪便向后倒去。
他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好,瘦的脱相,力气全无,不堪一击,与许活相比,就是蚍蜉撼大树。
偏魏琪倒下后,晕了几息,又怨恨地爬起来要继续冲向许活。
魏家三个娘子拉住他,大娘子魏梓兰训斥,“三郎!你胡闹什么!”
三娘子魏梓月也道:“三哥哥,跟许世子没有关系的……”
二娘子虽然没说话,拉着他的手却始终没松动分毫。
“怎么没有关系!”魏琪挣扎,“要不是他,国公府怎么会出事……”
许活微微勾起冷笑。
这时,方静宁从许活身后出来,张开双臂挡在她身前,冲他发了怒,“你敢动手,先打我!”
魏琪不敢置信,还有些委屈,“表妹,你忘了祖母待你的好了吗?”
“我若是不记情分,今日怎会在这儿?”方静宁怒目而视,“我看你才是是非不分,可笑至极!”
魏琪一震,“表妹?”像是不相信方静宁竟然会骂他。
魏家三个姑娘对视一眼,松开了手。
方静宁放下手臂,义愤填膺,“表哥不一向最是怜香惜玉吗?那些女子的凄惨,你怎么看不见了?舅舅表兄助纣为虐,害得那么多人家散了,命没了,那些冤魂那些活着还要受煎熬的女子该怪谁!”
“你们这些行走在外的男人害得家人跟着落罪吃苦,倒还怨恨起旁人了,究竟是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