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暖了,桌凳都搬到了院子里。
乔四娘坐在桌边,和修补的桌凳十分不配。
武阳看见,脚步不由地更加慢吞吞,自惭形秽。
乔四娘微微垂眸,愧疚自责。
武大娘“啪”地一巴掌拍在武阳肩膀上,“咋这么不利索,喝你口水得渴死!”
水碗晃出水,武阳慌慌张张地稳住碗,放在桌上,伸手想用袖子擦水渍,又赶紧缩回来,讪讪道:“先生有帕子,擦一擦……”
乔四娘视线在她袖子上微顿,随即不介意地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放下碗后便道:“阿阳,我是来与你道歉的……”
武阳一听,连忙摆手,“先生别这样说,没有没有……”
武大娘见俩人有事儿,便有眼色地悄悄回屋里,留她们说话。
乔四娘郑重道歉:“阿阳,那日我不该因为自个儿不舒坦便对你刻薄,我心中从未看低你,你上进努力,武艺强,真的很好。”
武阳肉眼可见地兴奋,“真的吗?先生你真好!”
乔四娘神色轻松下来,“你原谅我了?”
“先生说的是真的,我为啥会怪先生。”
武阳这些天没往那头跑,其实是怕乔四娘烦她。
乔四娘笑了,指了指她的袖子,“破了,我帮你缝一下吧,就当是赔罪。”
武阳想拒绝,又不舍得拒绝,就没能说出拒绝,乐颠颠地进屋取了针线。
“不用脱下来了,直接缝便是。”
穷人家,就一身衣服反复的穿,武阳庆幸她自从去上课,便开始爱干净,身上的衣裳昨日刚洗过。
乔四娘教武阳坐在对角,扯过她的袖子,左手捏着袖子上的破处,右手捏着针,慢慢缝起来。
武阳美滋滋地盯着她的动作,心想那些男人都想要娶个贤妻良母,果然是贼的很,啥好就争着抢着。
破口不大,不到一匝长,乔四娘缝得又快又仔细,还有纹样。
缝完,武阳都不舍得碰,“真好看。”
“你喜欢便好。”
乔四娘瞧了眼天色,提出告辞。
武阳立刻起身,“我送先生。”
乔四娘推拒了两遍,她都坚持,便同意了。
武阳扬声吆喝了一声,告知母亲,便陪她出门。
县城不大,东南这一片基本上都是熟识的人,武阳像是守卫者一般,昂首挺胸地走在乔四娘身侧,得意极了。
都瞧见才好,乔先生是来找她的!
两刻钟后,武阳脚步欢快地回到家。
武大娘立即揪过她,“我看看女先生的针线活儿。”
武阳不愿意,“你别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