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宁闭上嘴,大气也不敢喘,生怕白言卿生气。
见他那麽可怜,白言卿有一秒的心软。
片刻,他别开视线关上门,再晚一秒怕是又该心软,又要重蹈覆辙了。
时间又过去半个钟,外面是安静了,可白言卿还是睡不着,睁着那双大眼睛看了天花板好一会儿,猜想可能没洗澡不够清爽才睡不着。
坐起身在床尾的袋子里翻出衣服还有一条内裤。
宴宁没再哭,但眼睛里还含着泪,跪在地上一个钟没起身,双脚已经麻得没知觉。
见房间的灯亮起,门被推开,扑面而来的希望让他瞬间精神抖擞,双腿瞬间就不麻了。
白言卿出来,瞟了他一眼便径直走进另一间铁房子里。
片刻,铁房子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宴宁边捶着腿边望向铁房子的方向,垂下眸子时,眼睛火辣辣地疼。
大概十分钟後,铁房子的门被打开,白言卿一身清爽走出来,身上散发的是小时候常闻到的肥皂味。
洗完澡果然心情好得多,走到宴宁身边的时候还本能顿了顿脚。
见他停下脚步,宴宁擡眸扯着笑容,很僵硬,看起来实在可怜。
“开车来的?”白言卿冷声问。
宴宁点了几下头,沉闷的声音丝毫不影响他脸上憨憨的笑,“啊,停在村头,应该不会影响到村民吧。”
“晚上山路不好走,你回车里睡一觉,天亮再开车。”
白言卿抿唇准备进屋,宴宁猛地扑上去抱住他光溜溜的小腿,抱得死紧。
“我不走,你也别想赶我走,我就是死在这儿也不走。”
“那你就死在这儿吧。”
白言卿甩开他大步往房间走去,宴宁一个重心不稳加上双腿已经没了知觉,整个人就这麽水灵灵趴到地上。
听到声音,白言卿回头瞥去,见他扶地缓缓坐起,揉捏着已经麻痹的双腿,明明体格那麽壮,现在看
来却是弱小无助。
没办法,还是心软了。
“进来吧,别明天早上吓到孩子。”
叹了口气,白言卿打开铁门示意他进屋。
宴宁以为自己听错,擡眸看向他愣了几秒,见他在门口等着,这才艰难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到他身边。
两人进屋关上门,屋里是一张一米二的单人铁床,破旧的木桌前面是一张褪了色的塑料凳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简陋到一眼望穿。
“坐会儿,我重新收拾一床被子给你。”白言卿倒了杯水放到桌上。
宴宁点头,扶墙坐到边上的椅子上,神情畏怯带着思索。
这麽差的生活环境,白言卿居然住得下去,甚至看起来还挺习惯,是被逼的吧,是自己逼得他宁愿在山区受苦也不愿意回去。
想到这里,宴宁的眼眶又开始红。
起身上前环住白言卿的腰把他抱在身前。
白言卿身体弓着,被他这一抱心理更乱,宴宁的眼泪一颗颗往他背上掉,落下的时候有点烫,很快又凉了。
那颗心在被宴宁抱住的一刻噗通直跳。
越跳越痛。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