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手机在兜里震的两下把白言卿和张然一都吓一跳,见是徐牧宇,他本能挺直腰身,按下接听键。
“喂,卿哥。”
“牧宇,怎。。。。。。怎麽样?”
“找到了,车子在半山腰被一棵大树卡住没掉下去,但是主驾驶位的玻璃碎了,车身也挤压变形,宴宁伤得很重,现在正送去镇上的医院抢救,警局的杨队过去接你,我们先去医院。”
“好,好!”
白言卿站起身,双腿莫名开始抖,张然一忙起身扶住他,白言卿把刚才徐牧宇说的话又说了一遍给她听,看得出来他的情绪比没收到消息的时候要稳定得多,但还是有些激动。
“那你安心去医院见他吧,学校的事情交给我。”
“然一,谢谢你。”
白言卿眼角的泪未干,眼眸里水汪汪,楚楚可怜望向她。
“事情处理完你还会回来的,对吧?”张然一和他对视,鼻头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
“我会回来。”
“那我等你回来。”
*
医院。
宴宁缓缓睁开眼,不知是灯光还是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蹙眉闭上眼睛,呼吸也越发急促。
头好痛,脖子往下的全身像压着一整块针板,时不时戳两下,还没从上个痛中缓和过来,那种感觉又重新袭来,全然不知休止。
这是身体的痛吧,还没死麽?别是死没死成,落得个终身残疾。
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也罢,自己造的孽,不怪谁。
床边的椅子上,纪泛正搂着徐牧宇呼呼大睡。
徐牧宇陪白言卿聊了一下午的天,两人抱着哭了会儿,纪泛在病房里照顾宴宁没敢眯眼。
一天一夜没合眼,已经累得眼睛睁不开,後来徐牧宇在纪泛怀来睡着,他迷迷糊糊也跟着睡过去。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周喜。
见宴宁脸色难看,他快步上前叫醒纪泛。
“纪总,纪总?”
纪泛睁眼,下意识把徐牧宇捂进怀里,语气很轻,生怕吵到他。
“怎麽啦?”
见状,周喜语气压低了几分,“晏总好像不舒服。”
纪泛看向宴宁,见他面色痛苦,呼吸也越来越急。
他松开徐牧宇起身走近,搭着宴宁的手臂神色慌张,“阿宁,阿宁,是哥,哪里不舒服?”
宴宁睁开眼,瘪下嘴,一行泪缓缓从眼角流下。
“哪里痛?”纪泛边问,边匆匆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周喜也急着去外面找白言卿。
宴宁摇头,任眼泪直流,嘴里却说不出半句话。
“阿宁,别绷着,伤口开始出血了。”
纪泛见他浑身绷得僵硬,急得手忙脚乱,也不知道该先顾着他的伤口还是顾着安抚他的情绪。
徐牧宇抽来两张纸巾帮他擦掉额上的汗水和眼泪,柔声道:“宴宁,卿哥陪珍姨回家,很快就过来,放松调整好情绪,别待会儿吓到他。”
这话一出果然奏效,听到白言卿会来,宴宁眼光一亮。
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但看向徐牧宇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
“我……”
大抵是戴着氧气罩的缘故,他的声音很闷,不太能说话。
“你的身体大大小小很多伤,千万别激动,留点力气等他回来。”
宴宁点头,情绪也慢慢定下来。
纪泛看向徐牧宇的眼里满是崇拜,果然这种张口说话的活还是得徐牧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