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玅观本想说,我等你归家。
可嘴张了一半,面颊却发了烫。
她匆忙改口道:“我等你归家,一同吃长寿糕。”
唐笙太了解她了,知道她说的重点在于前半句,绽开了个大大的笑容。
“我早些回来!”唐笙郑重道,“我一定早些回来!”
她许多年没庆祝过生日了。
来到这个世界前,她已经没有家人了,费心费力念了八年的书,来到一个全新的城市,孤零零的,除了同事几乎没什么人际往来。
在那个世界,她在忙碌的抢救工作中忘记了自己的生日。下班时天上飘起了雪花,路过路边的糖炒栗子摊,嗅到了清甜的香味,听到了小女孩和妈妈的说话声,才记起了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只是个寻常的日子罢了,回到出租屋休息好,又是需要工作的一天。
她没给自己准备什么,那些微不足道的怀念都随着谋生的步伐散在城市的烟火中。
唐笙觉得,她真实的生日到底是几月几日,一点也不重要了。
只要还有人惦念着她,这便足够了。
即便失去了从前努力了很久很久才得到的东西,她在这个世界得到的反而更多了。唐笙告诫自己,那已经是过去了,不要沉湎于过去,而要牵绊于今时今日。
“又要哭了?”秦玅观蹙眉,眼中漾着光亮。
唐笙这回只是红了眼圈,她摇摇头,故意做些事情,好让自己忙起来转移注意力。
秦玅观拉着人,双手捧住她的面颊,强迫她直视自己。
“唐笙。”秦玅观唤她。
唐笙瞳孔微颤。
吻落了下来,脑袋晕乎乎的,白日的晕眩感又涌了上来。
“舍不得。”秦玅观喘息,呢喃道。
舍不得,又不得不放手。
她也曾动过立后的念头,或者寻个借口将唐笙圈在身边,可每每细思,她都会觉得自己也变成了那些视妻子为物件的男人。
唐笙有自己的抉择,有自己的目标,她不能这般自私。
“我也舍不得。”唐笙回啄她的发鬓。
“可还是要去,不是么。”秦玅观揪紧了她的衣袍,“犟种,天生的犟种。”
唐笙哑声笑了。
“笑什么?”秦玅观后倾些身,继续捏她面颊。
“不知道,就是想笑。”唐笙说,“不让我笑的话,我就哭了?”
秦玅观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吃饱了吗?”
唐笙小鸡啄米般点头。
“回去。”秦玅观指尖下滑,抚过她的下颌和颈线。
“好。”唐笙的语调更哑了。
*
临别前的温存总是最令人眷恋的。
唐笙恨不得时时刻刻和秦玅观腻在一起,秦玅观同她一样,只不过不愿表露得那样直白。
最后一日,秦玅观除了召见阁臣,其余时刻,唐笙总是如影随形。
欲与望轻易被不舍和思念点燃,来来回回许多次,停下时,两人都精疲力竭了。
唐笙觉得再这么下去,秦玅观的血条定会掉上一截,到后来,随便秦玅观怎么撩拨她都紧紧揪着被褥当壳子,安安静静地当缩头王八。
“出来。”秦玅观扒拉棉被,将人捞出来,“一动不动的,真成王八了?”
唐笙阖着眼眸,继续往下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