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
“我哪有这般好看。”
她轻笑间,忙伸手将其捞起,取下上头坠着的锦盒,里头赫然是一枚白玉戒指。
冬暖夏凉的和田玉,通体纯净无暇,细细一圈是用麒麟纹勾勒而成,里头还刻着个“忌”字。
止住微颤的手,她小心将戒指拿起,戴在无名指上正巧合适。
她同他说过她家乡的传统,不及他们繁复,但有能戴在无名指的对戒。
话中漏洞百出,因而她说得颇为随意,他也没追问,未曾想他字字句句都记住了。
“婤婤。”外头传来长孙无忌清朗的声儿,“向莫母求娶你那日,就想给你……皆怪我手笨。”
“你自己做的?”摸着戒指中熟悉的笔锋,她求证道。
“送与夫人定情之物,怎可假手于人!”他淡淡地道,心中却颇为在意。
从选玉石、打磨成戒、雕割兽纹、镌刻名字皆是他一人完成。
只是他手够不灵光,废了数枚终做出这对臻于完美的,却错过了亲手给她戴上的机会,又迫不及待想送她。
“无妨,成亲之日,你再给我戴。”听出他话语中的低落,她得到了圆满的求娶,自不会让他心存遗憾。
“好,你先把玩着。”他低低笑着,回话轻快了两分,还带着些炫耀。
“你是让我睹物思人啊。”
坐到高脚石凳上,晃着腿,同他玩笑道,
“阿忌怎画我的小相,该画自己的,好解我相思之苦啊!”
“想你时,便只记得画你的了。”
长孙无忌低低地回道,莫婤却听到了自己如雷轰鸣般跳动的心。
脑子一片空白,未等她想到回话,他又道:“不过,我也不愿画自己,婤婤只能想我,不能想那画上之人。”
“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啊!”莫婤嘀咕道,“那你画了这么多我,也是在想那画上女子,我吃味了!”
“不是的,我是想着你临摹下的,未见你时,我心头反复想你数回,都是不够。”
长孙无忌肃声同她解释,她却身子似火烧般,脸连着脖梗皆红透了。
“阿嚏——”
忽而,院外响起了道震耳欲聋地打喷嚏声儿,停滞在空中的纸鸢都似震了震。
“长孙大人,无意打扰,但您还需多久啊?”
站在长孙无忌身旁的,是个腆着大肚儿的敦厚汉子,一手拿着个纸鸢线轴,一手五指不停翻飞扯着线,将纸鸢牢牢控制在小院上空。